003.

.

“谢谢。”

她轻轻说道。

尽管你听不见，尽管你不在这里。

但还是，谢谢。

重庆的夜空总是带着股潮湿的诗意。张子墨落地后，不顾行程疲惫，趁着夜色寻了处视野好的江岸。

江面波光与城市灯火缠绵，他举着手机，镜头对准月亮，指尖却突然发颤—— 白橘要的月亮，该怎么拍才能显示出月亮的美？

他蹲在石阶上，换了七八个角度，相册里存满或明或暗的月色，最后选了张被江风揉碎银辉的照片，发过去时附了句：“重庆的月亮，带着嘉陵江的潮气。”

发送键刚落，训练集合哨声骤响，他攥着手机往营地跑，风灌进衣领，把期待卷成了半空中摇晃的星。

白橘收到消息时，刚刷完一套模拟卷。屏幕亮起的瞬间，她手指猛地顿住，照片里的月亮像浸在雾里的薄纱，却让她想起张子墨弹吉他时，垂眼敛眉的温柔。

她把照片设成聊天背景，盯着 “潮气烘霜” 四个字，嘴角悄悄弯起，又在听见网课老师喊自己名字时，手忙脚乱切回界面，耳尖发烫得厉害。

补课班的日子变得很慢。白橘盯着张子墨空出的座位，总觉得阳光斜照的角度都不对。那本活页笔记被她翻得边角微卷，银杏叶书签压在 “三角函数” 那页，叶脉的纹路像他没说出口的话，在她反复摩挲中，浸染上温热的触感。

她开始在草稿纸角落画月亮，有时是弦月如钩，有时是满月似盘，画着画着，会突然写上 “重庆” 两个字，笔锋洇开墨点，像心里藏不住的惦念。

张子墨在训练间隙偷瞄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可每次看见白橘没回复的对话框，心就被挠一下，随后略带烦躁的放下手机。

直到某天深夜，他裹着汗湿的训练服，终于等到消息提示—— 是张简笔画，月亮下面歪歪扭扭写着 “我这里的月亮，也想分享给你。”

背景是补课班教室的窗，月光从纸页里漫出来，他盯着屏幕，耳尖被这缕月光烫得发软。

真美。

指尖发颤，慢慢的打出：“半个月后我开音乐会，你可以来吗？我给你留票。”

白橘打出“我妈不会放我去的。”又飞速删掉。她是想去的，她知道。

正当犹豫不决之际，张子墨的新消息却又一次跳了出来。瞬间点亮的屏幕照亮了她微微吃惊的脸。

“我可以把我的节目调到后面，你补课的时候来。”

白橘蜷起指尖，微微颤抖着，缓缓地打出。

“好。”

.

白橘必须承认，这次是她第一次逃课出去玩。胆战心惊的和妈妈说头疼请假，挂断电话后后背已经惊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捏着张子墨邮寄过来的机票和门票，白橘只身一人就来到了演唱会门口。位置很靠前。

她不追星，看了几个帅哥以后，就到了张子墨的节目，前奏响起，白橘就已经觉得很熟悉了。

到了高潮时，白橘才反应过来，这是张子墨那天唱给她的歌。

偏巧张子墨看向她这边，她奋力的挥着手，大声叫喊着他的名字。

“张子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