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中,听闻温待诏即将被调走,众翰林满心不舍。
温初桐同样不想离开。
在自己的专属办公室补完觉后,温初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擢升为七品户部员外郎?皇帝圣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大夏难道真没人可用了?】
【怎么就莫名其妙升官了呢?】
翰林同僚们听到她醒来,赶忙围了过来。
实在可恶,好不容易看着温大人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这才没过去几个月,就要被调走。
户部本就是个那么有钱的油水部门,还让温大人过去干嘛呀!
【真不想去户部!!】
【好想掀桌摔东西!!】
众翰林纷纷响应:掀吧,摔吧!!
一到任就掀摔!
说不定掀桌摔东西之后,温大人就又能回来了。
温初桐好不容易才和同事们搞好关系,如今她连点卯都不用去了。每天早上五点,韩婆子会裹着被子,把她从小筑的床上搬到马车上,下了马车后,再将她抱到翰林院办公室的床上。
虽说这过程有点像侍寝的嫔妃,但全程不用睁眼,简直不要太爽。
要是去了户部,又得重新开始点卯。
也不知道户部的同僚们,能不能像翰林院的同僚这般好相处?
更不用说,她在翰林院还有一起吃瓜的伙伴,靠着吃瓜赚了不少银子,生活正过得有滋有味,突然要被调走,实在是惆怅——
【皇帝圣上一天天净不干正事!】
【皇帝圣上今天就重病而逝!】
众翰林:“......”
虽然舍不得温大人离开,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能让户部的同僚们也感受一下温大人身上那股“抄家”的气场。
皇帝还算有点良心,免去了温初桐初一十五的早朝。要是真得凌晨三点起床,赶到金銮殿站着,说不定她比壤驷御史还厉害,直接就在金銮殿拉屎。
小丫鬟伺候温初桐穿衣梳妆完毕,打开门,发现已经有人在她办公室门口等候了。
艾探花排在第一个,“恭喜温待诏高升,家父正是户部尚书,温待诏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温初桐眼睛一亮:
温初桐能不能让你爹把你调到户部呀?
艾探花可是难得的人才,还是她看好的准姐夫,要是能一起去户部,也好有个照应。
有艾探花在,吃瓜也能吃得更顺心。
说不定遇到什么赚钱的项目,还需要艾探花操持。
艾探花面露难色:“这个,得问问家父的意思。”
【尚书大人要是不同意,本大人可不介意带着尚方宝剑去走一趟。】
艾探花无奈道:“......家父肯定会同意的。”
温初桐那就这么说定了!
温初桐和艾探花说完,阚编修马上拿着文稿走了过来,“温待诏,今天的故事写好了,您看看怎么样?”
印书坊步入正轨后,温初桐的八卦话本事业也开展得红红火火。
她向来懒惰,肯定不会自己动笔写,再说了,她除了会简单的繁体字和写“凄惨”二字,大多数困难极繁体的字根本不会写。
于是,她在翰林院找了个编修代笔,每天她把符永思的瓜讲给鲁编修听,阚(kàn)编修再将其写成故事——
前段时间,状元郎正和杀猪匠的女儿商议亲事。
如今两人已然成亲,状元郎正式成为杀猪匠家的上门女婿。
最近,杀猪匠的女儿怀上了孩子,刚怀孕,孟老太太就被指使去照看猪肉摊子。
晚上清点肉钱时,发现少了两百五十文,杀猪匠女儿一口咬定是老太太偷了银子,老太太坚决不承认。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老太太一气之下推了杀猪匠女儿一把,杀猪匠女儿顺势倒在地上大声嚎叫,污蔑老太太虐待媳妇。
杀猪匠女儿摔倒后,老太太遭到杀猪匠全家持刀威胁,无奈之下,老太太只好向杀猪匠女儿赔礼道歉,现在每天守在床边,端屎端尿地伺候着。
孟状元去找杀猪匠女儿理论,结果反而挨了两个大耳刮子:“不想过日子就滚!”
杀猪匠还打算让孙子跟着女方姓。
状元郎和老太太追悔莫及,一到晚上,母子俩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老太太已经打听到陈芷婳的下落,正准备去求陈芷婳回来......
阚编修乃是两榜进士,文采斐然,描写得十分生动。
但最大的问题,出在标题上。
温初桐皱着眉头:
温初桐阚编修,《尘世恰如东逝水》这个标题太文绉绉了,虽然符合后悔的主题,但不够吸引眼球啊!
温初桐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都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不能取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标题,他们又不是在写诗,这样会影响销量的。
阚编修虚心请教:“温待诏,您觉得用什么标题合适呢?”
温初桐思索片刻:
温初桐《状元亲娘为新儿媳照料盥洗,伺候如厕,状元挨大耳刮子,悔之不及空余恨》。
阚编修不禁竖起大拇指:“还是温待诏取的标题更能吸引眼球。”
温初桐笑着摆摆手:“过奖过奖。”
今日份的瓜修改完毕,温初桐准备下班,刚从翰林院出来,就看到长公主的马车停在门口。
温初桐开开心心地上了长公主的马车,径直前往长公主府。
马车刚驶入长公主府,欢快的乐声便传入耳中。
长公主府内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
长公主精通音律,把整个宫廷的乐师都请来了。
大夏乐圣站在舞台正中央,两位宫廷琴师、两位琵琶乐手坐在第二排,埙、笙在第三排,最后一排摆放着编钟,萧、笛分立两边。
“温待诏,快来,就等你啦!”
温初桐被长公主拉到身边,刚一坐下,一阵熟悉且富有节奏感、扣人心弦的音乐响起。
“1、2,1、2、3、4......”
伴随着音乐,一群充满青春活力的男子,有的从房檐飞身而下,有的从两侧后空翻到舞台中央,站定之后,年轻男子们一边比武,一边唱道:
“向江南折过花,对春风与红蜡,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人世肯相逢知己幸有七八……”
不愧是练家子,身手矫健,声音也格外洪亮。
唱到激昂之处,长公主举起酒杯,脸上挂着洒脱不羁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沉醉。
当初看到《不谓侠》的歌词时,长公主还颇为震惊。
长公主以往接触的诗歌,皆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类高雅的诗词。
第一次看到《不谓侠》的歌词,她直接评价道:“虽通俗直白,但好听,能登大雅之堂!”
“温大人还是得多读书,赏乐这般高雅的活动,还是需要些修养的。”
温初桐只是微笑,并未反驳。
果然,歌曲编排出来后——
嘿,真香!
这首歌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心潮澎湃,音乐响起,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跟着节奏摇摆,听完之后心情格外舒畅。
唱到精彩处,年轻男子们纷纷举起酒杯,围拢过来,将长公主簇拥在中间,与长公主干杯。
长公主仰头一饮而尽,脸上满是意犹未尽:“《刀下留人》的剧本都玩腻了,温大人有没有新本子呀?”
温初桐眼睛一亮:
温初桐下官正好有个降妖除魔的本子,不知长公主想演魅惑书生的妖,还是降妖除魔的方士呢?
长公主顿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哦,说来听听。”
温初桐可是港片的忠实粉丝,尤其是八十年代早期的古装小黄片,她看过不少,对于剧情那是相当有发言权:
温初桐要是演妖,就是一对一的剧情,方士就厉害了,一对多,那些可恶的男妖精,发功的时候最爱撕衣裳......
听完之后,长公主眼睛亮得像灯泡,连说了三个“好、好、好”:“本宫觉得方士这个角色不错。”
温初桐笑着说:
温初桐那就演方士,到时候下官来客串一个小书童。
“就这么说定了。”
和温初桐说完话,长公主跟着音乐哼唱起来:“向江北饮过马,对西风与黄沙,无情也似我,向剑底斩桃花,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
温初桐嘿嘿一笑,这就是通俗音乐的魅力!
君无痕过来的时候,温初桐手中正端着酒杯,和一群穿着轻便的男子有说有笑,嘴里还唱着:“凭我纵马去,过剑底杯中觅生涯,当此世生死也算闲话……”
早就把大明湖畔的二皇子忘得一干二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