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椒房殿飘着龙涎香，宁小茶跪在冰凉的青砖上，膝头早已没了知觉。皇后端坐在鎏金鸾凤椅上，凤目扫过她单薄的身躯，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放，滚烫的茶水泼在她绣着并蒂莲的裙摆上。
“狐媚子！当本宫不知道你那些腌臜心思？”皇后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银针，“三番五次往太子书房钻，真当皇家规矩是摆设？”
宁小茶垂眸掩住眼底冷笑，前世作为顶流女星，她应付过比这难缠百倍的资本博弈。指尖掐进掌心，她突然瘫软在地，声线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意：“娘娘明鉴！前日太子殿下不慎落水，婢子不过是替殿下换了身干爽衣裳……”
“住口！”殿外传来清脆的鞭响，何昭滟一袭火红色织金襦裙踏门而入，腰悬的鎏金兽首鞭还在轻轻晃动。这位未来太子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凤眸里盛满厌恶，“扬州瘦马果然没个廉耻，竟敢对未婚夫投怀送抱？”
宁小茶睫毛轻颤，突然抓住何昭滟的裙角：“姐姐救我！那日殿下浑身湿透，奴婢若不……”话未说完，脸颊已挨了重重一巴掌。
“下贱东西也配碰本小姐？”何昭滟甩了甩手，仿佛沾了脏东西，“来人！把这狐媚子拖去浣衣局，每日掌嘴二十！”
就在侍卫上前的瞬间，珠帘突然被掀起，太子赵征玄色蟒袍上还带着未散的药香。他目光扫过宁小茶红肿的脸颊，喉结不自觉滚动：“母妃，儿臣有话要说。”
皇后神色稍缓：“征儿，你来得正好。这丫头……”
“她是儿臣的贴身侍女。”赵征弯腰将宁小茶扶起，指腹擦过她嘴角的血迹，“昨日整理《金刚经》时，不慎打翻烛火，若非她舍身扑救，儿臣书房只怕已成火海。”
宁小茶咬着唇抬眸，眼尾泛红如泣血：“殿下万金之躯，奴婢这条贱命算什么？只是若能换得佛经周全，便是……”
“够了！”何昭滟气得跺脚，“赵征！你堂堂太子，竟为个贱婢说谎？”
赵征突然将宁小茶护在身后，袖中佛珠硌得掌心生疼。自从那日她湿漉漉的青丝扫过他手背，他便再无法静下心抄经。此刻看着她颤抖的肩头，竟鬼使神差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本殿的人，还轮不到旁人处置。”
椒房殿陷入死寂。皇后盯着儿子紧握的双手，突然轻笑出声：“既然征儿如此维护，那便留在你身边吧。只是若再传出风言风语……”
“谢皇后娘娘！”宁小茶猛地扑进赵征怀中，发间茉莉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钻入他鼻间。赵征僵着身子，却听见她在耳畔低语：“殿下的袈裟，可要抓紧了。”
当夜，东宫书房烛火摇曳。宁小茶跪坐在软垫上，葱白指尖蘸着朱砂，替赵征修补破损的佛经。她故意将袖口褪到小臂，露出半截凝脂般的肌肤：“殿下可知，佛经为何总补不好？”
赵征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不诚则不灵。”
“那是因为……”她突然倾身向前，发间流苏扫过他手背，“殿下每次抄经，心里都想着旁人。”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赵征手中狼毫“啪嗒”落地，在宣纸上晕开大片猩红，宛如未干的血渍。
窗外突然传来异响，敬王赵惩倚着朱红廊柱，把玩着一枚鎏金香囊：“皇兄好雅兴，夜深人静与美人共修佛道？”他挑眉看向宁小茶，眼底闪过惊艳，“这位妹妹生得可真勾人，不知可否借本王……”
“滚！”赵征猛地站起，佛珠散落在地，“本殿的人，谁也别想碰！”
宁小茶望着他泛红的耳根，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任务进度条又涨了两分，可当赵征慌乱捡起佛珠时，她忽然发现，那些被他反复摩挲的菩提子，竟都染着淡淡的胭脂色。
暗处，何昭滟攥着碎帕的手青筋暴起，她身后的杨嬷嬷冷笑一声：“姑娘莫急，老奴这就去请位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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