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总带着股缠绵的湿意，将东宫的琉璃瓦洗得发亮。小茶捏着块半湿的帕子，指尖在描金的屏风上轻轻划着圈，听着廊下杨嬷嬷压低的声音——今日皇后在清漪殿设夜宴，特意点名让她这个“新晋侍墨”随太子同去。
“姑娘可得仔细着些。”杨嬷嬷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像株枯瘦的老梅，“何将军的千金也会去，那位主儿眼高于顶，最见不得太子殿下对旁人多瞧一眼。”
小茶对着铜镜抿了抿唇，唇上涂的胭脂是她用花瓣捣的，红得带着点水润的透亮。她穿了件月白软绸衫，领口绣着几枝银线兰草，看着素净，可只要走动时领口微敞，便能露出半截莹白的脖颈，正是现代女星们最擅长的“欲露还遮”。
“嬷嬷放心，我懂。”她转身时，耳坠上的珍珠晃了晃，在镜中漾出细碎的光，“我就是个端茶倒水的，哪敢碍着未来太子妃的眼。”
可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噼啪响。系统的提示音还在脑内回荡：【距离任务截止仅剩三十日，太子赵征仍守身如玉，宿主若未能促成其破戒，将触发抹杀机制。】
抹杀？她才不要。上辈子在片场连轴转了七天七夜，死得像条咸鱼，这辈子好不容易穿成个活人，就算是“瘦马”，也得先苟住命再说。
夜宴设在清漪殿的水榭上，四面环水，只有一座白玉桥相连。小茶跟着赵征走上桥时，远远就看见何昭滟站在榭边，一身绯红罗裙，腰束玉带，身后跟着四个侍女，活脱脱一只开屏的孔雀。
“殿下。”何昭滟的声音脆生生的，眼神却像淬了冰，直直射向赵征身后的小茶，“这位就是宫里新来的妹妹？瞧着倒是……清秀。”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小茶却像是没听出来，福了福身，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奴婢小茶，见过何小姐。小姐这身衣裳真好看，像极了昨儿个御花园新开的朱砂梅，又艳又俏。”
她故意把“艳”字咬得轻了些，配上那双水汪汪的眼，倒显得几分天真。何昭滟被夸得舒坦，脸色缓和了些，可目光扫过小茶领口时，又沉了下去——这狐媚子，穿得这样素净，偏生处处透着勾人的意思。
赵征自始至终没说话，只在小茶被何昭滟的侍女故意撞了下时，淡淡道：“仔细脚下。”
就这三个字，让小茶心里的小人儿原地翻了个跟头。有戏！这位冷面太子看似不动声色，实则眼里跟明镜似的。
宴席开了没多久，皇后就借着赏花，把赵征叫到了水榭东侧的暖阁。何昭滟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临走前还剜了小茶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好你的位置”。
小茶端着空了的茶盏，慢悠悠地往暖阁晃。她知道皇后找赵征准没好事，多半是催婚。果然，刚走到窗下，就听见皇后沉声道：“征儿，你与昭滟的婚期已定，怎还总把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带在身边？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母后，小茶只是侍墨的侍女。”赵征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侍女？”皇后冷笑，“哀家听说，你前日竟让她替你研墨到深夜？赵征，你是储君，该守的规矩不能破，该担的责任不能推！”
小茶心里咯噔一下，正要退开，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撞了个趔趄。是敬王赵惩，他手里把玩着颗玉扳指，笑得不怀好意：“哟，这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吗？在这儿听壁角呢？”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暖阁里的人听见。小茶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赵征就推门走了出来，脸色比殿外的夜色还沉。
“殿下。”小茶赶紧跪下，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她眼圈发红，“奴婢……奴婢是来给殿下送醒酒汤的。”
赵惩挑眉：“哦？醒酒汤呢？”
小茶这才发现，手里的空茶盏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她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赵征却突然开口：“起来吧，地上凉。”
他伸手扶她的瞬间，小茶故意脚下一软，半个身子靠在了他怀里。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檀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系统的提示音疯狂响起：【检测到肢体接触，太子心跳频率上升，破戒指数+5%！】
“放肆！”何昭滟跟着冲出来，见此情景，气得发抖，“小茶！你竟敢对殿下不敬！”
小茶立刻从赵征怀里退出来，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看着委屈极了：“何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勾引殿下！”何昭滟上前就要打她，手腕却被赵征一把抓住。
“昭滟。”赵征的声音冷得像冰，“她是孤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连小茶都愣住了，抬头看向赵征，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厌恶，没有斥责，只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被雨雾笼罩的湖面，藏着汹涌的暗流。
皇后在暖阁里重重拍了下桌子：“赵征！你为了个丫头，要违逆母后吗？”
赵征没回头，只松开何昭滟的手，对小茶道：“跟孤回去。”
走在回东宫的路上，雨已经停了，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小茶偷偷看赵征的侧脸，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耳根却泛着点淡淡的红。
“殿下。”她鼓起勇气，声音像蚊子哼，“方才……多谢殿下。”
赵征脚步一顿，侧过头看她。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你可知，孤今日护你，等于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
小茶心里一紧，随即露出个狡黠的笑，像只偷到糖的狐狸：“那殿下以后可得护得更紧些，不然小茶被人吃了，殿下连研墨的人都没了。”
她故意凑近了些，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侧。赵征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一般，喉结滚动了一下：“放肆。”
可这次，他的声音里没了寒意，反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太子心率异常，破戒指数+10%，当前总进度35%！】
小茶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得纯良无害：“奴婢知错了。”
回到东宫，赵征让她在书房外候着。小茶靠在廊柱上，摸着发烫的脸颊，突然觉得这任务好像也没那么难。这位冷面太子，看似油盐不进，实则像块捂不热的冰——不对，是已经开始慢慢化了。
正想着，书房的门开了。赵征站在门内，手里拿着件披风：“夜里凉，披上。”
小茶接过披风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她低头看着披风上绣的暗纹，是株寒梅，和赵征的人一样，看着冷，却藏着傲骨。
“殿下，”她突然抬头，眼神亮晶晶的，“您说，咱们这算不算……共犯？”
赵征的耳尖更红了，转身进了书房，只留下一句闷闷的话：“安分些，别胡思乱想。”
门关上的瞬间，小茶捂着嘴偷笑起来。共犯怎么了？她现在巴不得和这位太子殿下“同流合污”呢。毕竟，完成任务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当然，如果能顺便把这冰块太子撩到手，好像也不错？
夜风穿过回廊，带来阵阵花香，小茶裹紧了披风，觉得这古代的春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太子殿下耳根泛红的模样，是不是让你心头一动？小茶的撩拨计再次得逞，可何昭滟的怒火、皇后的施压，都在暗处虎视眈眈。下一章，小茶又会想出什么“不要脸”的招数接近太子？赵征的破戒指数能否再创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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