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破指尖的瞬间,贺峻霖倒吸一口凉气。血珠渗出来,在夕阳下像颗红宝石。他下意识把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在舌尖漫开。
"别动。"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贺峻霖浑身一僵。转身时差点被花枝勾住衣角,他看到严浩翔站在三步之外,白衬衫被晚霞染成橘红色。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严浩翔走过来,抓住他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贺峻霖挣了挣,没挣脱。
"严家的玫瑰..."严浩翔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裹住他受伤的手指,"都需要鲜血浇灌呢。"他笑起来眼角有颗小痣,在暮色里像滴没擦干的泪。
贺峻霖后背发凉。手帕上的暗纹硌着伤口,严浩翔的拇指在纱布边缘来回摩挲,不像包扎,倒像在确认猎物的脉搏。
"谢谢,我自己来。"贺峻霖抽回手,指腹蹭到对方虎牙——严浩翔在笑,牙齿白得瘆人。
喷泉的水声突然变得很吵。贺峻霖注意到严浩翔左手腕内侧有道疤,藏在袖扣下面,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疼吗?"严浩翔凑近,呼吸扫过他耳廓,"我帮你吹吹。"
没等贺峻霖后退,严浩翔已经低头对着他手指轻轻呵气。这个姿势像要吻他的手背,贺峻霖能闻到他身上苦橙混着药棉的味道。
"晚饭前要弹会儿琴。"严浩翔直起身,衬衫领口蹭到贺峻霖下巴,留下一线冰凉的触感,"来听吗?"
没等回答,他已经转身走向主楼。贺峻霖看着那道背影,发现严浩翔走路几乎没声音,像只收着爪子的猫。
琴房在三楼拐角。贺峻霖推门时,三角钢琴漆面正映出窗外摇晃的树影。严浩翔坐在琴凳上,没开灯,黄昏的光线把他侧脸切成明暗两半。
"门关上。"他说。
贺峻霖反手带上门,没锁。严浩翔开始弹德彪西的《月光》,手指在琴键上滑动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脊背。贺峻霖靠着墙,数到第七个小节时发现不对劲——低音区有几个键颜色发暗。
是血。
严浩翔的右手小指在流血,血珠顺着黑键往下淌。可他还在弹,力度越来越大,直到整个琴箱都在震动。贺峻霖胃部猛地一沉,那根本不是失误,是故意把伤口往琴键上砸。
"好听吗?"严浩翔突然转头看他,瞳孔在暗处放得很大,"可惜总是弹不好这段。"
最后一个和弦砸下去,血溅到谱架上。严浩翔舔了舔受伤的手指,舌尖扫过虎牙时停顿了一下。贺峻霖这才发现他下唇内侧也有伤,结痂又被咬开的那种。
"你抖什么?"严浩翔笑着站起来,琴凳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又不会吃了你。"
贺峻霖后退时撞到花瓶,水洒了一地。严浩翔比他动作更快,一把扣住他手腕按在墙上。这个距离能看清对方睫毛在颤抖,像蝴蝶濒死时的翅膀。
"哥哥最讨厌红色..."严浩翔用染血的拇指抹过贺峻霖的喉结,"但你的血例外。"
走廊传来脚步声。严浩翔松开手,后退时故意踩碎地上的玫瑰——那是贺峻霖刚才别在胸口的,现在被他碾进地毯。门外黑影一闪而过,贺峻霖听见鞭子划破空气的声响。
"医药箱在书房。"严浩翔坐回琴凳,血从指缝滴到白衬衫上,"要去拿吗?"
贺峻霖拉开门冲出去,背后传来变调的《致爱丽丝》。跑到楼梯口时他回头,看见严浩翔站在琴房窗口,正用染血的手指在玻璃上画笑脸。夕阳把那道影子拉得很长,一直伸到贺峻霖脚边。
贺峻霖冲下楼梯时踩空了最后两级台阶,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扶着墙喘气,听见楼上琴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指甲刮擦钢琴漆面的声音——刺啦、刺啦——像在挠他耳膜。
"医药箱在二楼。"严浩翔的声音从楼梯顶端飘下来,带着笑意,"要我带路吗?"
贺峻霖没抬头,但能感觉到对方正俯身撑着栏杆。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后颈,不知道是血还是汗。他抹了一把,指腹黏糊糊的。
书房门半掩着,里面飘出碘酒的味道。贺峻霖推门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擦着他脸颊飞过,啪地钉在门框上——是把裁纸刀,刀柄还在微微震颤。
"准头退步了。"阴影里传来沙哑的男声。轮椅转动时发出生涩的吱呀声,严家大哥严铮从书堆后露出半张脸,左眼缠着的纱布渗着黄褐色药渍。他膝上摊着本解剖图谱,插图页沾着可疑的红色指印。
贺峻霖僵在门口。书柜玻璃映出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严浩翔,白衬衫下摆沾着琴房的血迹,正用口型对他做"快进去"的嘴型。
严铮突然用书脊敲了敲轮椅扶手:"哑巴了?"他扔来一卷绷带,贺峻霖没接住,绷带滚到书桌底下。蹲下去捡时,他看见桌腿拴着条细铁链,尽头没在阴影里,随着某种节奏轻轻晃动。
"哥又吓到人了。"严浩翔跨过门槛,皮鞋尖故意碾过那本解剖图。他弯腰时领口滑出条银链子,坠着把迷你钥匙,随着动作晃到贺峻霖眼前。
严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纱布瞬间被血浸透。他胡乱抓向轮椅旁的铃铛,却碰翻了酒精灯。火苗窜上地毯的刹那,严浩翔抄起茶几上的花瓶浇下去,水流裹着玫瑰花瓣扑灭了火焰。
"滚出去。"严铮揪住严浩翔的衣领,纱布缝隙里露出充血的眼球,"带着你的新玩具一起。"
走廊传来管家急促的脚步声。严浩翔慢条斯理掰开哥哥的手指,把染血的纱布一角塞回他领口:"医生说您不能激动。"转身时钥匙链勾住了贺峻霖的毛衣扣,金属贴上锁骨的位置冰得他一颤。
管家在门口刹住脚步,目光扫过满室狼藉,最后停在贺峻霖攥着的绷带上:"老爷请两位少爷去餐厅。"他侧身让路时,贺峻霖注意到他右手戴着骑马用的皮手套,左手却缠着绷带。
下楼时钟声敲了七下。严浩翔突然凑到他耳边:"书房好玩吗?"呼吸里带着琴房的血腥气,"下次带你看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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