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手术灯悬在头顶,光线刺得贺峻霖眼睛生疼。解剖台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他动了动手指,玻璃碎片早被展逸文夺走,掌心只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空气中福尔马林的味道浓得呛人,混着血腥味在狭小空间里发酵。
"考虑得怎么样?"展逸文靠着对面的器械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金属边,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他腰间的警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却怎么看怎么别扭。贺峻霖盯着那个歪歪扭扭别在白大褂上的徽章,突然想起上周采访市公安局时见过的制服,没有哪个警察会把警徽别得这么随意。
铁笼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贺峻霖转头看去。严浩翔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背对着他们,手在地上划拉着什么。血珠从他指缝渗出,在地面拖出歪歪扭扭的痕迹。
"记者先生?"展逸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他直起身,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两份文件扔在贺峻霖胸口,纸张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不用急着谢我,我给你准备了两个选择。"
贺峻霖低头扫了眼文件。上面的字很小,标题却醒目得很——《合作协议》和《器官捐赠同意书》。红色的墨水印在纸上,像干涸的血迹。
"合作什么?"贺峻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扯着喉咙疼。脖子上的掐痕还在发烫,提醒着几分钟前的生死关头。
展逸文笑了,弯腰凑到贺峻霖面前。男人身上有股消毒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离得近了,贺峻霖甚至能看清他白大褂领子下露出的锁骨。
"帮我个小忙,"展逸文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在耳边细语,"写几篇报道,澄清一些'误会'。"他的手指划过贺峻霖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贺峻霖猛地偏头躲开。
"我是记者,不是你的工具。"贺峻霖死死盯着他,手悄悄移向解剖台边缘——那里还残留着几片之前摔碎的标本瓶玻璃渣。
展逸文像是没看见他的动作,直起身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支录音笔,贺峻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采访市医院院长时用的。
"想听点好东西吗?"展逸文按下播放键。老院长惊恐的声音立刻填满了整个房间:"严局!那些实验数据涉及活体!你不能这么做!"
贺峻霖的心脏猛地一缩。严局?哪个严局?
电流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然后是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录音笔突然被关掉,房间又恢复了死寂。
"听得懂吗?"展逸文蹲下身,平视着贺峻霖,"市医院顶楼的秘密实验室,院长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现在他'意外'失足坠楼了,多可惜。"
贺峻霖攥紧了拳头,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掌心。血珠滴落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你到底想干什么?"
"聪明的孩子,"展逸文轻笑出声,"签字,或者当我的下一个'实验品'。"他抬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没有丝毫笑意。
铁笼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哐当哐当的声响吓人。严浩翔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脸上身上全是血,眼睛亮得惊人。他张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残破的气音。
贺峻霖注意到严浩翔的手指在笼子底部飞快地划着,血痕一道叠着一道。是在写字?贺峻霖眯起眼,试图看清那些歪歪扭扭的血字——"假"、"警"、"徽"......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展逸文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眉头紧锁。
就是现在!
贺峻霖抓起解剖台上的玻璃碎片,用尽全身力气刺向展逸文的手臂。锋利的玻璃瞬间划破白大褂,带出一道血线。展逸文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捂住伤口,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找死!"
贺峻霖趁机从解剖台上翻下来,踉跄着冲向实验室大门。手刚摸到门把手,身后就传来铁笼剧烈的撞击声。他回头一瞥,只见严浩翔整个人贴在笼子上,眼神癫狂地冲他使眼色,嘴巴无声地动着——"跑"、"快"......
来不及细想,贺峻霖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远处闪烁。他拼命往前跑,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身后传来展逸文愤怒的吼声,还有金属落地的刺耳声响。
跑到走廊尽头,贺峻霖才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这里根本没有出口,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电子锁闪着红光,上面还有个旋转密码盘。
绝望瞬间攫住了他。他转身想往回跑,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消毒水和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熟悉得令人作呕。
"抓到你了。"展逸文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温热的呼吸吹动他汗湿的头发。男人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像铁钳一样挣脱不开。
贺峻霖挣扎着,却被展逸文轻易地制服。他的手腕被反剪在身后,疼得他龇牙咧嘴。展逸文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的金属门上。
"游戏结束了。"展逸文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突然松开手,把贺峻霖往前推了几步。
贺峻霖踉跄着站稳,转过身警惕地看着展逸文。男人正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挑出两把放在手心里。一把是鲜红色的,上面刻着个"H"字;另一把是纯黑色的,刻着"Y"。
"选一个。"展逸文摊开手,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红色的带你去楼上,有床有书,就是门永远打不开。黑色的......"他顿了顿,朝走廊另一头示意了一下,"带你去看我的'收藏品'。"
贺峻霖盯着那两把钥匙,手心的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楼上?楼下?哪一个不是地狱?
铁笼里突然传来严浩翔的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选黑色!选黑色!那里好玩!"他一边笑一边用头撞着笼子栏杆,发出沉闷的响声。
通风管道又传来声音,这次更近了,像是有人在用手指敲击管壁,节奏缓慢而规律——咚、咚、咚、咚......四声响后停顿一下,又重复。贺峻霖猛地抬头看向管道口,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快点选。"展逸文不耐烦地催促,"我的耐心有限。"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三天前接到的匿名举报电话,想起院长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自己偷偷潜入医院档案室看到的那些标着"紧急销毁"的文件......如果他死了,这些秘密是不是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我选......"贺峻霖睁开眼,目光坚定,"我要见真正能做决定的人。"
展逸文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有意思。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收起钥匙,突然抓住贺峻霖的手腕,将他往回拖,"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去见识见识我的'收藏品'吧。"
贺峻霖拼命挣扎,却根本不是展逸文的对手。他被一路拖回解剖室,铁笼里的严浩翔突然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展逸文按下墙上一个不起眼的按钮,解剖台旁边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通往地下室的阶梯。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腐烂的气味。
"下去。"展逸文推了贺峻霖一把,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贺峻霖踉跄着踏上第一级台阶,身后传来展逸文冰冷的声音:"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严浩翔的目光。那个疯子突然凑近笼子栏杆,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心那个警徽,是假的......"
话音未落,贺峻霖就被人从背后猛地一推,整个人滚下了台阶。黑暗瞬间吞噬了他,只留下骨头撞击石阶的剧痛和无边的绝望。
地下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铁链拖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隐约的啜泣声。贺峻霖挣扎着想爬起来,手指却触到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他借着从上方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低头一看,胃里立刻翻江倒海——那是一截断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头顶传来石门关闭的巨响,彻底的黑暗笼罩了下来。
作者分身更新啦,虽然没有鲜花和金币
作者分身不过没关系
作者贺阮霖5朵鲜花加更两篇
作者贺阮霖一朵鲜花一篇
作者贺阮霖一个金币加更一篇
作者贺阮霖
作者贺阮霖最后㊗️贺峻霖21岁生日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