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着股浓得发腻的香味。
贺峻霖睁开眼,看见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身上盖着的深红色天鹅绒被子上。手腕上勒出的红痕还没消退,一碰就疼,可身体却不再被束缚着。他动了动手指,掀开被子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大床上,房间里的装潢华丽得不像话。
墙上挂着巨幅的油画,画的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玫瑰园,红得像血。窗台和梳妆台摆着新鲜的白玫瑰,正是这花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甜得发冲,让他有点恶心。
这不是之前那个灰白的地下室了。
贺峻霖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房间另一边。那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帘是深红色的丝绒,和被子一个颜色。他伸手拉开窗帘,外面的景象让他心一沉。
窗外确实是严家的花园,可楼下围着一圈高高的铁栅栏,黑色的栏杆上缠绕着带刺的玫瑰藤蔓,密密麻麻的,根本不可能翻过去。更让他绝望的是,二楼的窗沿下装着隐形的电网,泛着淡淡的蓝光。
这不是房间,这是个华丽的鸟笼。
"醒了?"
严浩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贺峻霖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门口站着的严浩翔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起来又恢复了平时的化乖乖的样子,好像昨天那个拿着手术刀要给他"做手术"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这身衣服很适合你。"严浩翔走进来,目光落在贺峻霖身上。林默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衣服,一件奶白色的丝绸睡袍,料子滑溜溜的,穿在身上有点凉。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贺峻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在了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
沈夜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上面的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插着几支还带着露珠的白玫瑰。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花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
"喜欢这些花吗?我让人一大早从温室里摘的。"严浩翔转过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你以前说过,喜欢白玫瑰的干净。"
贺峻霖愣住了。他确实说过这话,大概是三年前的一个周末,严浩翔带他去参观严家的温室花房,当时他随口说了一句"白玫瑰挺好看的,干干净净的"。他没想到严浩翔居然还记得,而且记了这么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逸文呢?"贺峻霖压下心里那点异样,又问了一遍。昨天展逸文明显是来者不善,那身上的血腥味和他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提到沈昼,严浩翔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哥哥他有别的事要处理。"他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地上凉。"
贺峻霖没动,警惕地看着他。
严浩翔也不勉强,自己从小茶几上拿起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茶杯。"刚泡好的花茶,加了你喜欢的蜂蜜。"他把茶杯端起来,递向贺峻霖,"喝一点,对身体好。"
热气氤氲中,贺峻霖看见严浩翔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隐隐透出点红色。他记得昨天自己挣扎的时候好像抓到的严浩翔的手腕,难道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伤?
贺峻霖接过茶杯,严浩翔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接,便收回手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花香和甜味,确实是他喜欢的味道。可喝到胃里,却感觉沉甸甸的,一点都不舒服。
"昨天...对不起。"严浩翔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我不该用那种方式对你,吓到你了吧?"
贺峻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我只是太害怕了。"严浩翔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贺峻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害怕你会像爸爸妈妈那样离开我,害怕你会讨厌我,害怕...害怕哥哥把你抢走。"
"你们严家根本就是个牢笼!"林默把茶杯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沈夜伸手去拉林默的手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过了好一会儿,沈夜才缓缓收回手,放在自己腿上,手指微微蜷缩着。"小霖,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也很害怕。但是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不会。"
贺峻霖冷笑一声:"不会伤害我?那昨天手术刀是怎么回事?把我绑在地下室又是怎么回事?严浩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严浩翔的脸色白了白,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看着严浩翔这个样子,贺峻霖心里突然有点乱。他认识的严浩翔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细心照顾他,会在他被展逸文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他,会耐心听他说话...可从昨天开始,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个温柔的严浩翔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偏执、疯狂,甚至有点病态的陌生人。
"我想出去。"贺峻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严浩翔,放我走吧。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你们严家。"
严浩翔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你哪儿也不能去!"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小霖,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贺峻霖被他眼中的疯狂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严浩翔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贺峻霖。他的个子比贺峻霖高一些,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贺峻霖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再次贴到了冰冷的落地窗上,退无可退。
严浩翔伸出手,轻轻抚上贺峻霖的脸颊。他的手指微凉,带着一丝颤抖。"小默,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他的声音沙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外面的世界那么危险,只有待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贺峻霖用力偏开头,躲开他的触碰:"放开我!严浩翔,你这个疯子!"
"疯子?"严浩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也许吧。从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他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按住贺峻霖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告诉我,"严浩翔的脸离贺峻霖越来越近,两个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到一起,贺峻霖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你昨天...有没有一点点害怕我?"
贺峻霖的心跳得飞快,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只是咬紧嘴唇,倔强地不肯说话。
严浩翔看着他倔强的样子,眼睛里的偏执更重了。"不说话?"他低下头,嘴唇凑近贺峻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没关系,我会让你说的。"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贺峻霖的耳廓上,带来一阵战栗。贺峻霖猛地抬起膝盖,想要攻击沈夜的腹部,却被沈夜早有预料地挡住了。沈夜的力气大得惊人,死死地钳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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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是要给你一点教训才行。"严浩翔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突然松开贺峻霖的肩膀,转身走到房间角落里的一个装饰柜前。柜子的门被打开,里面不是什么名贵的古董,而是各种各样的刀具——手术刀、水果刀、甚至还有一把小巧的折叠刀。
贺峻霖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惊恐地看着严浩翔从容地从里面挑选了一把刀刃很薄的水果刀,慢慢转过身来。刀身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刺得林默眼睛生疼。
"别...别过来!"贺峻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严浩翔一步步走向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笑意:"别怕,不会很疼的。"
他走到贺峻霖面前,左手按住的肩膀,右手拿着水果刀,缓缓靠近贺峻霖的手臂。冰冷的刀刃贴上贺峻霖温热的皮肤,贺峻霖吓得浑身一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严浩翔...求你了...别这样..."他哽咽着说。
严浩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看着贺峻霖的眼泪,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偏执的占有欲。"这都是你逼我的,小霖。"他低声说。
刀刃轻轻地划开皮肤,一股刺痛传来,贺峻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泪流得更凶了。血珠慢慢渗出来,顺着手臂往下流,滴落在洁白的丝绸睡袍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疼吗?"严浩翔凑近他,舔了舔他脸颊上的泪水,动作暧昧又变态,"记住这种疼,这是只属于我的印记。"
贺峻霖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恐惧。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心里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严浩翔好像很满意贺峻霖的反应,他把刀收起来,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贺峻霖手臂上的血迹。动作很轻,好像刚才那个划伤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以后不许再说要离开我的话,知道吗?"严浩翔抬起头,看着贺峻霖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否则,下次就不是手臂了。"
贺峻霖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用力咬着嘴唇,把呜咽声憋在喉咙里。
严浩翔见他这个样子,满意地笑了笑。他伸手把贺峻霖拥进怀里,动作温柔,可小霖却觉得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一样,浑身冰冷。
"小霖,你终于是我的了。"严浩翔把脸埋在贺峻霖的颈窝,声音里带着满足,"永远都是。"
闻着严浩翔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着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贺峻霖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永远都离不开这个牢笼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展逸文斜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眼神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啧啧啧,真是感人啊。"他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弟弟,你这手段也太温柔了点,怕是留不住人哦。"
严浩翔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展逸文:"我做事不用你管。况且,小霖会疼的"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展逸文走进房间,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贺峻霖手臂上的伤口,"有些人啊,就是给脸不要脸,非要用点狠手段才会乖乖听话。"
贺峻霖被展逸文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严浩翔怀里缩了缩。
这个动作刚好被展逸文看到,他嗤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新靠山了?霖霖啊,你可真是个没骨头的东西。"
"你闭嘴!"贺峻霖抬起头,红着眼眶瞪着希望,"我跟谁都和你没关系!"
"哦?是吗?"展逸文挑眉,一步步逼近,"那昨天晚上是谁在我怀里哭着求饶的?"
贺峻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想起昨天在地下室,展逸文身上的血腥味和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恶心。
严浩翔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紧紧地搂住贺峻霖,眼神阴鸷地看着展逸文:"哥哥,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我说错了吗?"展逸文走到两人面前,低下头,视线落在贺峻霖苍白的小脸上,"他昨天可是叫得很大声呢,说什么'放过我'...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你找死!"严浩翔怒吼一声,猛地推开展逸文,把贺峻霖护在身后,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展逸文踉跄了一下,站稳后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怎么?急了?看来我说中你的痛处了。弟弟,你真以为你能把他藏多久?他早晚都是我的人。"
"你休想!"严浩翔的声音冰冷刺骨。
眼看着兄弟俩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贺峻霖的心里也越来越害怕。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疯子,他们要是真的打起来,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够了!"贺峻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成功地让严浩翔和展逸文都安静了下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他,眼神里的情绪各不相同。严浩翔是不解和担忧,展逸文则是玩味和嘲讽。
作者说:我打算把让展逸文毕业了,三人线太难写了ʕ •ᴥ•ʔ……另外,大家可以叫我柚子老师哦😘😘😘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你们别吵了。"他看了一眼严浩翔,又看了一眼展逸文,"我谁都不跟,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展逸文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严浩翔也皱起眉头:"小霖,别闹脾气。"
贺峻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场噩梦。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管家的声音:"先生!不好了!警察来了!"
展逸文和严浩翔的脸色同时一变。
"警察?"展逸文皱起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们来干什么?"
"好像是...是关于严浩翔的案子。"管家的声音有些颤抖。
严浩翔!
贺峻霖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了那个总是对他笑眯眯的学长,想起了他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难道警察查到什么了吗?
严浩翔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他看了一眼贺峻霖,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我去处理。"他低声对展逸文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对贺峻霖说,"小霖,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就跟着管家匆匆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贺峻霖和展逸文两个人。
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展逸文一步步走向贺峻霖,嘴角挂着那种让人心悸的笑容。"看来...我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贺峻霖吓得连连后退,后背贴在冰冷的墙上,退无可退。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展逸文,心里充满了绝望。
严浩翔,你快回来...
他在心里默念着,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展逸文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展逸文的手指捏住贺峻霖下巴,指腹用力陷进柔软的皮肉里。他俯身在林默耳边呵出一口带着烟草味的气息,咬着耳廓说:"等严浩翔回来,看见你哭花脸的样子,会不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贺峻霖偏头想躲开,后颈突然传来刺痛——展逸文竟然咬了他一口。温热的血珠渗出皮肤,混着对方舌尖舔舐的触感,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战栗。
"放开!"贺峻霖抬手去推,手腕却被对方反剪在身后。展逸文另一只手扯开他睡袍领口,目光落在那道新鲜的刀痕上,指尖蘸着血珠在他胸口画圈:"他倒懂得疼人,划这么浅。"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停在铁门处。展逸文动作一顿,嘴角勾起更冷的笑:"听见没?你那位好学长的冤魂找上门了。"他猛地松开手,贺峻霖踉跄着撞在衣架上,金属挂钩刮过手臂伤口,疼得眼前发黑。
"我劝你乖乖待着。"展逸文整理着袖口走向门口,"严浩翔现在自顾不暇,没人救得了你。"
贺峻霖捂着流血的手臂滑坐在地毯上,窗外蓝光电网滋滋作响。他突然注意到展逸文遗落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正显示与备注"医生"的通话记录。
楼下隐约传来严浩翔刻意压低的争执声。贺峻霖爬过去抓起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伤痕。解锁界面在眼前跳动,他忽然想起展逸文昨天按密码时小拇指有个独特的蜷曲动作——那是弹钢琴的人才有的习惯性动作。
试着输入沈昼的生日,解锁失败的提示音吓出他一身冷汗。楼下警笛声再次响起,他心一横,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数字。
咔嗒一声,屏幕应声而开。最新的短信赫然是今早9点发送的:"目标自愈能力已激活,建议加大创伤刺激强度。"
贺峻霖的血液瞬间冻结。
作者贺阮霖大家以后可以叫我柚子老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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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贺阮霖或者在/小/企鹅/说哦,不知道/号/码的,去翻评/论/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