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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送手绳

锦衣之下之续写第二部

夜里,陆绎暂时住在了杨岳家中。这是因为陆府没有修缮好,肯定不是因为杨岳和袁今夏是邻居。

今夏则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把玩着那把发簪,脑子里尽是今日的画面。昨天她还愁容满面,今日却成功抱得美男归,这让今夏感觉有点不真实。

“嘶……”

胳膊处传来痛楚,今夏才喃喃道:“原来这一次不是梦,大人是真的回来了。”今夏又想到了许多往日二人的甜蜜画面,今夏将头埋进被子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今夏觉得困了,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陆绎没有多休息,便去了北镇府司。今夏暗道,这皇上也真是,都不给人休息就要去上值。

“夏爷,你收拾好没?该上值了!”杨岳虽开了饭馆,不过没有辞掉六扇门的工作。杨岳的杨家小馆上午主要是上官曦带着几个下人在打理,下午的时候杨岳才回到杨家小馆(古代没有加班,一般中午就放值了)。

“来了来了!”今夏应道。光心疼她的大人去了,差点忘了自己也是牛马。

这天当值,今夏比以往更加勤快。目的当然是……

“哎呀……头儿~总捕头~”终究还是官小一级的小捕头的袁今夏只能恳切的眨巴眼睛央求到,“您看在属下今日这么能干的份上,准许我提前半个时辰放值吧~求求了……”

总捕头被吵得头很疼,只好应了。

见他答应,今夏开心地蹦了起来。当然,心里少不了一阵抱怨。今夏觉得,同样是官大一级,还是大人好说话。想到大人,今夏仅存的抱怨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甜蜜。

于是放值的时候,陆绎一出北镇府司,就看到了笑得一脸灿烂的今夏朝他扑了过来。一如昨日在诏狱门口,她跑着扑进了陆绎的怀中。

“大人…我好想你啊……”今夏窝在陆绎的胸口喃喃。

陆绎的耳力极好,今夏的轻声喃喃,他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他应道:“我也想你了。”陆绎抱着今夏的手臂紧了紧,又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再早一点成婚,可好?”

这人……

“大人,你才刚出来。昨日饭桌上你就说要下聘,婚期定在五日后。已经很赶了。你还要提前啊。”

陆绎嘴角勾了勾,道:“谁让我离不开你呢?我巴不得,你能够现在就嫁过来……”

这下今夏彻底没话说了。这人怎么不看场合啊……今夏动一点头,偷偷瞧了瞧站岗的锦衣卫,发现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松了口气。

陆绎听着怀里的姑娘没有动静,低头去看她,却发现,今夏在偷瞄那几个站岗的锦衣卫。陆绎眉头皱了皱,好端端的,偷瞄别的男子做什么?他陆绎难道还比不上这几个官阶没他高的锦衣卫?思及此,陆绎对着他身后的那几位锦衣卫下了命令:

“你们今日换班提前,从今以后以后,你们换到寅时值班!”

几位锦衣卫原本听到能提前换班了,刚冒出欣喜,转头又被泼了盆冷水。这大人明明刚刚还和颜悦色,怎么突然变脸了?他们也不敢说,他们也不敢问,只好遵守了命令。

“大人,你好端端的,换掉他们做什么?”今夏疑惑不解。

“上面安排,你不必多问。”陆绎扯起谎来面(摆)不(在)改(脸)色(上)。今夏偷笑,也不戳穿,只是有些同情几位锦衣卫大哥。不过,她可不想让陆绎发现,不然几位大哥估计要丑时就得去值班了。

陆绎带着今夏去了陆府。今夏一推开陆府的大门就被惊住了,原本荒废了三年的陆府,此刻竟然焕然一新,被收拾的井井有条。这三年,皇上下令查封陆府,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今夏和岑福都心知肚明这是皇上最后的退让了。贸然进去,二人惹火上身不说,还会牵连牢中的陆绎,于是都默契的没有进陆府,因此这三年陆府一直没有打扫。

能够打扫此处,也就只有这两日的时间,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今夏心里一阵嘀咕。

似乎看出了今夏的心思,陆绎捏了捏今夏的脸,淡淡道:“这两日,我雇了一些人来打扫,原本我命他们在我提亲之前打扫出来。只是后来,我的手下趁着放值也加入了他们一起打扫。”

“这样啊,难怪会这么快。不过,我能理解大人的手下。岑校尉和我说,大人是一个从不推卸责任的人,遇到事总是第一个冲出去。我想,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选择这么做。”今夏笑着回应陆绎。

“岑福还和你说了这些?”陆绎没想到岑福竟然和他说了这些,说到岑福,陆绎开口道,“对了,岑福他如今怎么样了?我听手下说,他因为受到我的牵连,也被革职了。”对于岑福,陆绎一直心有愧疚。当初是自己考虑不周,才连累了岑福。

“岑福他革职以后,做了一名行走江湖的侠客。”今夏看出了陆绎眼中的自责,于是紧了紧握着陆绎的手,柔声道,“大人,你不必自责。岑校尉他从来没有怪过你。那次去狱中看望你,岑校尉也拿了自己的积蓄,不然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他和我说,他一直很敬佩大人的嫉恶如仇,敢作敢当。于是他决定也做一名惩恶扬善的侠客,行走江湖。”

陆绎听到这里,心里的自责减轻了一些。

见陆绎的神情有了变化,今夏继续说道:“我想,大人出狱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岑校尉那里。所以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找大人的。到时候,你们还有机会一起做锦衣卫。只不过,大人千万不可急于求成,你才刚刚获得皇上的宽恕,我担心... ...”

“我知道,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冲动了。”陆绎捏了捏今夏的手心,“更何况,回北镇府司这事,还要问问岑福的意思,尊重他的意愿。”

“大人想开了就好。”今夏回道,“大人,既然来了陆府,你带我参观一下好不好?我想看看大人生活的家。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来找大人拿手铳,都没有好好看过。其实……我还来过一次。”今夏想了想,还是准备告诉陆绎这件事。她觉得,既然相爱,还是要坦诚相待比较好。

“什么时候?”

“指挥使大人去世的时候。那日,大人在忙着处理后事,我担心你,就偷偷在陆府门口看了你一眼。可是我没敢去找你,也没敢让岑校尉告诉你。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

“我知道。”陆绎知道今夏是因为什么,二人默契地没有挑明,“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带你仔细逛逛。毕竟,这也是你以后的家。”陆绎说着便牵起了嘴角。

“谢谢大人!”

“不要总是和我说谢谢。我是你未来的夫君,有很多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好,大人开心就好。”

“陆府有些大,不如我背着你逛吧。”

“还是不用了,大人处理公务这么久,我不想大人太累。”

“今夏,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体力啊……今夏放心,我的体力好着呢。婚后,我会向你证明的”陆绎说着,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今夏,眼里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狡黠。

今夏的春宫图也不是白看的,她听出了陆绎话里的意思,脸逐渐由白皙转为了绯红。

“大人怎么如此不正经……”

“我可没说过我正经。”

......

二人说笑着,来到了一处屋子。这里是陆府的正屋,是陆庭生前的住所。“我爹走了以后,这里便留给了我。我至亲皆亡,偌大的陆府,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在住。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早日嫁过来。”

陆绎转过头,视线与今夏的交汇。下一瞬,陆绎揽过今夏,双手紧紧环抱住了她,下巴抵上今夏的肩,鼻尖萦绕着独属他心上人的清香。“今夏,我如今,只有你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抛下我,好不好。”他的话里,早已没了锦衣卫的威严。今夏感觉他现下浑身只有满满的不安,像一只冰天雪地里孤零零的小猫,小心翼翼乞求着温暖。

曾经,今夏一度认为,陆绎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冷血锦衣卫。哪怕是陆廷离世,陆府没落,陆绎也没有表现出如今这样脆弱的一面。是啊,她尚有小姨林菱在世,还有胜似亲娘的袁母;可是陆绎如今,却是一个亲人都不在了。

思及此,今夏双手回抱住陆绎,轻声安抚道:“嗯,我答应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大人,我袁今夏说到做到。也希望大人以后,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有事我们一起面对,这样我们才能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知道嘛?”

“嗯”陆绎轻嗯了一声,又紧紧抱了今夏许久才缓缓松开。今夏也不动,就这样任由他抱着,直到他依依不舍地松开。

“对了,有件东西我要拿给你,”陆绎将手伸进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个今夏再熟悉不过的东西,牵起今夏的手,道,“这根手绳,是时候物归原主了。答应我,这一次,不要再摘下来了,好不好”

“好,我一辈子都不摘下来。”今夏答应了,任由陆绎将手绳重新戴在她的手上。想了想今夏空余的手举了起来,三指并拢,坚定地说:

“我发誓,我再摘下来,就罚阎王把我……唔……”

担心陆绎不信准备发个毒誓的今夏后半句话被陆绎的嘴巴堵了回去。良久,陆绎才微喘着松开,说道:“你答应,我便信你,不许发毒誓。”

今夏捂着红肿的嘴巴喃喃道:“大人不是向来不信这些的嘛,我也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决心。口说无凭,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想着发誓了。”

“在你这里,我必须信。所以,答应我,以后不要乱说这些,记得避谶。”

“好,那我以后不说了。大人放心!”今夏摸摸陆绎的头,安抚道。

开始逛陆府的其他地方。渐渐的,今夏有些累了。即便身处寒冬腊月,小半天时间的闲逛下来,今夏的额头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陆绎发现了今夏的变化,于是拿出手帕替今夏擦汗。今夏只觉得这材质熟悉的很。直到陆绎将手帕拿开,今夏才看清了,那手帕上熟悉的夏字。

“不对啊,那天我明明记得我气不过扔了”今夏表示疑惑。

“嘴上的狠话,怎么会和心里想的一样。其实那日你送手帕,我本该无比开心。只是,当时想着要对付严党不能连累你,这才不得已放了狠话,以此逼着你远离我。

其实你走之后,我将它捡了起来,一直带在身边,视若珍宝,从未离手。”陆绎说着,拿出了曾经今夏送他的鱼形挂坠,“还有这个,我也一直留着。你送我的东西,我都视若珍宝,就如同你一样。”

“大人,对不起。没想到你会一直留着这些。倒是我,当时将大人推开,还摘下了手绳,大人一定很伤心……”

“好了,现在都过去了。从前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如今的我们,只管向前看便好。”

“嗯”

......

随后,陆府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二人的身影。他们真的不再提那些不愉快的前尘往事,而是愉快地说笑,时而分享当值遇到的趣事,时而互相诉说情话,时而一起在雪地里涂鸦,就仿佛,二人已在这里生活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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