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月待大宅的窗户,像是无数细小只细小的尖利兽爪在玻璃上抓挠。澄香蜷缩在卧室的窗边,手中紧握着母亲留下的银戒指。这声音在她这里听着十分刺耳,她下意识的抓紧被子,像害怕被捕猎者发现的小兽。自从昨晚在博物馆外遇见母亲,或者说,那个酷似母亲的神秘女子后,她的思绪就如这暴风雨夜的雨丝般汹涌。
戒指内侧的刻字"Sakura"在欧式台灯下泛着微光。澄香轻轻旋转戒面,取出里面的小纸条又读了一遍:"琉璃非你所知,切勿单独行动。"
"姑妈到底隐瞒了什么..."她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所谓的全家福上。照片里的父母笑容温暖,父亲搂着年幼的她,母亲则站在姑妈身旁。奇怪的是,姑妈的表情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她的笑容未达眼底,像是带了一层面具隐藏情绪,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某种难以名状的风暴。
澄香突然坐起身,一个令人震惊的念头击中了她。她快步走向衣橱,寻找答案。她从最底层拖出一个尘封的行李箱,这是她偷偷保存的父母遗物,姑妈一直以为她已经丢弃了这些所谓"会引发悲伤回忆的东西"。
箱子里大多是些小物件:父亲的金边眼镜,母亲的手帕,几张泛黄的照片。澄香小心翼翼地翻找着,直到手指触到一个硬皮笔记本。她的心跳陡然加速,这是父亲的研究笔记!
笔记本的皮革封面已经有些开裂,内页边缘泛黄卷曲,但索性字迹还清晰。澄香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2009年3月15日。琉璃对潘多拉的执着已经超出学术范畴。她开始在人身上做实验...必须阻止她。樱说她会处理,但我不放心。那些黑衣人是谁?为什么监视我们家的一举一动?"
笔记的日期是父母"遇难"前一周。澄香的手指微微发抖,快速往后翻去。
"3月17日。樱发现琉璃在偷偷收集家族成员的血样。她说这与女巫血脉的纯度有关。太疯狂了!我们决定带澄香离开,至少暂时保护她的安全..."
下一页被撕掉了,接下来的记录跳跃到三天后:
"3月20日。实验室的保险箱里有琉璃的计划书。她认为集齐十二宝石可以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获得永生',而月待家的女巫血脉是钥匙。更可怕的是,她认为澄香的血脉纯度达到了峰值,想用她做最终实验。我和樱决定今晚就走..."
记录在这里中断,后面几页被某种深褐色液体黏在了一起。澄香尝试轻轻分开它们,但只辨认出几个零散的词:"危险"、"不要相信"、"保护澄香"...
"不..."泪水模糊了澄香的视线,"这不是意外...他们是被她杀掉的..."
说到后面,她语气迟缓,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一阵寒意爬上澄香的脊背。如果父母的死不是意外,那么姑妈,这个抚养她长大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而更可怕的是,姑妈似乎一直在计划利用她做什么"实验"。
澄香猛地合上笔记本,耳朵捕捉到走廊上轻微的脚步声。她迅速将笔记本藏到睡衣长袍的口袋里,把其他物品塞回行李箱推入床底。
脚步声经过她的房门,渐渐远去。澄香等了几分钟,确认安全后,做出了决定。是时候去看看姑妈的实验室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了。
雨声掩盖了她开门的声响。走廊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澄香赤着脚,像猫一样无声地移动着。月待大宅的东边是琉璃的私人区域,平时严禁任何人进入。小时候她曾好奇靠近,结果被罚三天不准吃饭。
实验室的门锁是电子密码型的。澄香从发卡中取出一根细丝,插入锁孔边缘。作为"月光",开锁是她最早学会的技能之一。几秒钟后,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门后的空间比想象中大得多,分成几个区域。最外面的像是普通的研究室,摆放着各种宝石样本和仪器。但里间门上贴着生物危害标志,门缝下有微弱的蓝光透出。
澄香的心跳如擂鼓,手心渗出冷汗。她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胃部一阵绞痛。
房间中央是一个类似牙科椅的设备,上面连接着各种管子和电极。墙上挂满了图表和数据——全是关于她的!从脑电波到血液检测,从心率变异到某种标记为"x能量"的指标。最近一张图表显示,这种能量正在稳步下降。
"这是什么..."澄香走近那些图表,发现每个上面都标有日期和她名字的首字母"C.x."。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她六岁,也就是父母"去世"后一年。
柜子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小瓶,每个都标有日期和"Cx样本"的字样。澄香拿起最近的一瓶,里面是微微发光的蓝色荧光液体。她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每个月"体检"时姑妈从她身上抽取的东西。
一阵眩晕袭来,澄香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那些"体检"——测量身高体重、抽血、戴奇怪的头盔记录脑电波——全都是幌子!姑妈一直在从她身上提取某种能量,而这种能量与所谓的"女巫血脉"有关。
她颤抖着翻开父亲笔记的最后可读页,在微弱的蓝光下辨认着潦草的字迹:
"...樱说女巫血脉会在满16岁时觉醒,届时x能量将达到峰值。琉璃计划在那一天打开那个盒子...上帝啊,我们必须阻止她...如果这笔记被发现,那我们的女儿性命不保。记住澄香,不要相信..."
笔记在这里戛然而止。澄香翻到下一页,发现被撕掉了。她急切地继续翻找,想找到父亲的字迹,但是无功而获。视线注意到书皮内侧似乎藏着什么。小心翼翼地拨开后,一张折叠的纸条掉了出来。
纸条上是母亲的笔迹:
"亲爱的澄香,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琉璃已经对你下手了。月待家的女巫血脉确实存在,而你是四百年来纯度最高的继承者。琉璃想用你的能量激活十二宝石,打开通往'潘多拉'的门。千万不要让她在满月之夜..找到...纸条下半部分草草画了一些字符,笔触就断掉了。
澄香的世界天旋地转。父母没有死于意外,他们是因为试图保护她而被姑妈杀害...而姑妈抚养她只是为了那所谓的x能量...
“为什么我身体里会躺着那么邪恶的能量。他要了我父母的命啊”澄香小声啜泣
"这是女巫的能量,亲爱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澄香猛地转身,琉璃站在门口,紫色眼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幽深。她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注射器和水晶容器的结合体。
"姑妈...这是什么?"澄香后退一步,声音颤抖。
“科学,亲爱的。"琉璃缓步走近,长裙在地板上沙沙作响,"月待家族的女巫血脉到你这一代终于达到了纯度峰值。你的身体能自然产生激活宝石能量所需的x波,可惜产量太低了,我必须定期收集。"
"你一直在...偷我的能量?"澄香感到一阵眩晕,"爸爸妈妈知道吗?他们是怎么死的?"
琉璃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意外事故,你知道的。"
"你撒谎!"澄香抓起一个样本瓶砸向琉璃,趁机冲向门口,"我看了爸爸的笔记!是你害死了他们!"
琉璃没有追赶,只是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拦住她。"
走廊尽头,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澄香转身跑向楼梯,却被第三个黑衣人堵住。她本能地抬手,指尖的戒指泛起微弱的蓝光——
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姑妈冰冷的声音:"科学需要牺牲,亲爱的。你父母不明白这一点...希望你会更懂事些。"
黑暗中,母亲留下的戒指在她手上通过银托微微发烫,如同一个无声的警告,又像是一个遥远的承诺。
“妈妈永远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