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古田高中计算机教室里，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冷风嗖嗖的吹着。毕业班的同学们正专注地填写大学志愿表，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澄香盯着屏幕上东京大学繁杂的专业列表，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满脸都写着犹豫。

"还没决定吗？"

白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枪伤痊愈后，他总是徘徊在澄香身边，做好第二次挡子弹的准备。他拉开椅子坐下时，澄香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气，是他常用的那款英国古龙水。自从那晚他为她挡下子弹后，每次靠近他，她的脸和耳尖都会微微发烫，可能...像是喜欢。

"有点纠结。"她将屏幕转向他，"宝石鉴定专业很符合我脑子里的特殊知识，但民俗学也很有意思。"

白马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东大的宝石鉴定专业有全国最先进的实验室，而且..."他压低声音，"对调查其他钥匙宝石会有帮助。"

他调出自己的志愿表，第一栏赫然写着"犯罪心理学"。

"实现自己从小到大的兴趣和梦想?"澄香问。

"部分原因。"白马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犯罪心理可以帮助预判基德和黑衣组织的行动模式。"

他的着装比平时随意许多，校服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澄香注意到他颈间还贴着一小块医用胶布，那是枪伤后留下的擦伤，是为她而留下的痕迹。

"那我就选宝石鉴定吧。"她输入专业代码，"第二志愿放民俗学。"

"明智的选择。"白马点头，"你的宝石知识已经超过大多数专业人士了。"

"喂喂，这里是志愿填报，不是约会现场。"

黑羽快斗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一手搭在青子肩上，一手转着铅笔。青子好奇地探头看两人的屏幕："诶？白马同学选犯罪心理学，月待同学选宝石鉴定？好厉害的专业！"

"你呢？"澄香赶紧转移话题。

"文物保护！"青子眼睛发亮，"爸爸总是抱怨展览品被怪盗基德盗窃，还有随意把玩，我想学习怎么更好地保护它们。"

快斗假装受伤地捂住胸口："青子好残忍！那我只好选..."他变魔术般亮出自己的志愿表，"机械工程！未来发明最厉害的魔术道具，顺带成为最厉害的魔术师。"

"明明是给怪盗行为提供技术支持。"白马冷静指出。

快斗夸张地叹气："侦探就是没有浪漫细胞。对吧，澄香？"

澄香正想回答，突然发现白马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那本永远随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她不经意间瞥见最新一页写着：

「澄香：宝石鉴定专业。对紫外线敏感，喜欢薰衣草茶，讨厌肉桂...」

她的耳根瞬间发热。他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记下来了？

"说起来，"青子突然凑近澄香，压低声音，"白马同学最近经常出现在你周围呢。像粽子外面的叶子，饭团外面的海苔，粘的紧紧的。刚才我还看见他帮你从图书馆借了宝石学的书。"

"只是，学术交流而已啦，他对一些宝石相关的案件还蛮了解的。"澄香急忙辩解，却看到白马镇定自若地在"第二志愿"栏输入了"法学"。

"哦~"快斗挑眉，"犯罪心理学和法学，宝石鉴定和民俗学...真是互补的组合。"

青子突然拍手："就像爸爸说的'侦探和鉴定官是最佳搭档，一个负责找出真相，一个负责鉴定真相"

“青子！"澄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白马自然地递来一瓶水，瓶盖已经体贴地拧开。澄香灌了一口水“文物保护和机械工程也很配哦，保护文物，用一些现代科技也不错～”她嘴角带着一点狡猾的微笑，目光扫过青子拽着的快斗的手腕，还有快斗发红的耳尖。

放学后的天台镀着一层金色阳光。澄香抱着一摞宝石学书籍推开铁门，发现白马正俯身观察地面。

"发现什么案件线索了？"她走到他身边。

白马指着地面几处闪光点："玻璃碎片，边缘锋利但无灰尘，说明是最近掉落。旁边有拖拽痕迹..."他抬头，"昨天这里发生过争执？"

"是女生班的川上同学。"澄香回忆道，"她的水晶手链断了，珠子滚得到处都是。"她从口袋掏出几颗遗漏的水晶珠，"我帮她找到了大部分，但有些太碎了。"

白马接过珠子，对着阳光观察："人造水晶，折射率1.54左右，硬度7."他突然停顿，"抱歉，职业病。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这是很专业的分析"澄香微笑，"我能看出它是巴基斯坦产的，因为内部有特殊的流体包裹体。"

两人相视一笑。白马靠在栏杆上，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犯罪心理学和宝石鉴定，其实有很多共通点。"

"比如？"

“都要观察细节，分析成因，追溯源头..."白马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温和，"都要对'异常'保持敏感。就像柯南说的，我们都是对名为真相的血腥味敏感的鲨鱼。"

澄香不自觉地摸向胸前的月长石。自从能量爆发事件后，她对宝石的反应确实越来越敏感。有时甚至能"感觉"到附近特定宝石的存在——就像现在，她能清晰感知到白马口袋里有一块小小的青金石。

"你在想什么？"白马问。

"在想."她犹豫了一下，"专业真的能决定未来吗？我姑妈也是宝石专家，却走上了那样的道路..."

白马沉默片刻，突然说："我父亲曾经希望我学政治。"他望向远处，"七岁那年我被绑架，是自己找到线索寻找路线回家的。从那以后，我就决定要成为能解开所有谜题的人。"

这个鲜为人知的坦白让澄香心头一热。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侦探流露出一丝脆弱。

"所以专业只是工具。"白马转向她，"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就像慈善家也有贪污的，警察里也有吸毒人员"

柔和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融为一体。澄香偷偷瞥向白马的侧脸，发现他也在注视她，两人目光在余晖中交汇，又同时不好意思地移开。

"咳咳。"快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扰了，学生会需要确认志愿表...虽然你们似乎在进行更重要的'学术讨论'？"

青子从他身后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哇，这个构图超适合拍照！白马同学和月待同学在夕阳下牵手之类的"

澄香差点把书掉在地上，白马则镇定地接过快斗手中的表格："已经提交了。宝石鉴定和犯罪心理学。"

"绝配"青子脱口而出，随即捂住嘴巴。

快斗变出一朵小花别在青子发间："就像机械工程和文物保护？"

"谁要和你配啊！"青子红着脸捶他。

四人笑闹着离开天台。在鞋柜处分别时，白马突然叫住澄香："明天图书馆会进一批新的宝石学期刊。"

"我知道。"澄香点头，"我打算去查查'苍天之瞳'的资料。""我也是。"白马微笑，"也许...可以一起研究？"

快斗在一旁做出夸张的晕倒动作，被青子拽着衣领拖走了。澄香感觉脸颊发烫，但这次她没有移开目光："好啊。不过..."

"不过？"白马疑惑

"你要帮我拿高处的书。"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医生说强光下我的视力会变差。我直视灯光的话，就看不清是哪本书了"

白马认真点头，像在记录重要案情："还有什么需要特别安排的吗？"

澄香想了想，鼓起勇气："可以...再叫我一次水蓟小姐吗？"

白马愣了一下，随即微微躬身，像个真正的英国绅士那样行了个吻手礼轻声说："如您所愿，亲爱的水蓟小姐。"

回家的路上，澄香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她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喜欢"，但她确定，每当和白马在一起时，胸前的月长石就会变得温暖，仿佛在回应某种看不见的共鸣。

第十章：撒着余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