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暮色笼罩白灵山时，弥勒第一次见到重生的桔梗。她跪坐在圣水池边，素白的巫女服被晚风掀起衣角，发间铃音清越如诉。他捧着新摘的草药僵在原地，看她垂眸擦拭净瓶，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忽然想起多年前在破庙初见戈薇时，心口也是这般毫无征兆地悸动。

"法师若无事，便请回吧。"桔梗的声音像浸了山涧的冰泉，惊得弥勒踉跄后退半步。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盯着她发了许久的呆，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这是治疗灵力损耗的草药，巫女大人......"话音未落，净瓶中的圣水突然泛起涟漪，桔梗霍然起身，袖中箭已搭在弦上。

远处传来奈落瘴气的腐臭，弥勒下意识张开风穴，却见桔梗的破魔箭已如流星般射穿雾霭。箭尾的灵力波动与当年戈薇的破魔之矢惊人相似，他望着她持弓而立的背影，喉咙发紧地想起戈薇离开时说的那句"也许犬夜叉从来都不属于我"。

此后的日子里，弥勒总找借口往白灵山跑。有时是送新采的草药，有时是帮着修缮神社。桔梗总是安静地做着巫女的修行，偶尔抬头回应他的搭话，眉间却始终凝结着化不开的霜雪。直到某个雨夜，他撞见她跪在祠堂里，对着戈薇的画像垂泪。

"她本该有更好的人生。"桔梗的声音混着雨声，"都是因为我......"弥勒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她颤抖的肩，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圣水灼伤。桔梗猛然回头，眼中的悲戚转瞬化为警惕："法师，请自重。"

奈落的阴谋在雨季达到顶峰。当瘴气笼罩整个白灵山时，弥勒发疯般冲进结界，看见桔梗被无数触手缠住，苍白的脸几乎贴在奈落的本体上。他想也没想就张开风穴，却被桔梗厉声喝止："停下！你会被瘴气反噬！"

"比起失去你，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话出口的刹那，两人皆是一震。桔梗的瞳孔剧烈收缩，箭矢从无力的指间滑落。奈落趁机将触手刺入她胸口，鲜红的血溅在弥勒的僧袍上，烫得他眼前发黑。

在戈薇的现代世界里，犬夜叉望着食骨之井中翻涌的灵力，突然想起弥勒出发前欲言又止的眼神。当他赶到白灵山时，只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桔梗，和抱着她不愿松手的弥勒。

"我终究不是她。"桔梗气若游丝地擦拭弥勒脸上的血，"你爱的...不过是记忆里那个温暖的影子..."她的手指无力垂下，铃音永远停在了那一刻。弥勒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突然明白戈薇离开时为何哭得那样绝望——原来有些爱，从一开始就是镜花水月的错觉。

后来的日子，弥勒依旧跟着犬夜叉除妖。只是每次经过白灵山，他都会驻足良久。在他泛黄的经卷里，夹着一片干枯的铃兰，那是桔梗最后一次微笑时，别在他僧袍上的花。而戈薇的画像旁，不知何时多了支破碎的箭矢，在月光下泛着寂寞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