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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内库暗流

综影视:在影视剧里改结局

长公主的仪驾,在通往内库主库区的宽阔官道上,碾过平整的青石板,发出沉闷而威严的声响。四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御马牵引着华盖如云、饰满金玉的硕大车驾,前后簇拥着数十名身着玄色劲装、腰悬长刀、眼神锐利如鹰的护卫。所过之处,沿途所有官吏、匠人、力夫,无不如潮水般退避至道旁,深深垂首,屏息凝神,不敢直视那象征着帝国财富中枢最高权柄的车驾。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桐油、新漆、纸张与汗水混合的独特气味,这是内库独有的“财富”气息,庞大、厚重、带着冰冷的工业感。

车帘被一只戴着薄如蝉翼的素纱手套的纤手微微挑起一角。莲央(李云睿)的目光透过缝隙,平静地扫过车窗外肃立的人群,扫过远处鳞次栉比的巨大库房、冒着滚滚浓烟的高耸工坊烟囱,以及更远处堆积如山的各种物资轮廓。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属于长公主的雍容华贵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冷漠与掌控一切的威严。

然而,在她的意识深处,另一双无形的“眼睛”早已洞开。

【财权之眼】,全力运转!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扭曲、流动的金色光芒彻底覆盖。那庞大的财富愿力漩涡近在咫尺,其规模之巨,气息之驳杂污秽,远超在寝殿时的感知。无数道代表着金钱、物资流动的金线,如同这个庞大机器的血管,在库房间穿梭、纠缠、汇聚、分流。它们奔流不息,支撑着帝国的运转,却也滋养着依附其上的无数蛀虫。

莲央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顺着这些流动的金线延伸、探查。很快,几股明显异常、带着强烈“蛀蚀”气息的暗流,如同水底的污浊淤泥,被她精准地捕捉出来。

其中一股最为庞大、贪婪的暗流,源头指向一个标记着“甲字七号库”的方向。那暗流的色泽格外粘稠、污浊,散发出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私欲气息。金线在流经此处时,被粗暴地截取、扭曲,大量本该属于内库、属于帝国的财富,如同被无形的漏斗吸走,悄然汇入一个代表着“明家”的、由无数细小贪婪面孔构成的、不断膨胀的暗金色标记中。明青达!这个名字带着原身记忆中的厌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利用(毕竟,贪官有时也是好用的刀),清晰地浮现在莲央的感知里。明家,这只依附在内库身上吸血的硕鼠,其贪墨的规模远超莲央之前的预估。

紧接着,另一股更为隐秘、流向却更加关键的暗流引起了她的警觉。这股暗流并非单纯的贪婪蛀蚀,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和精密的策划。它从内库几处关键物资调配节点(尤其是涉及军械、新式火药等敏感物资的账目)被巧妙地分流出,如同溪流汇入地下暗河,悄无声息地流向两个截然不同、却都代表着巨大威胁的终点。

一股,流向京都城东,那里盘踞着一座虽不张扬却处处透着精致奢华的府邸——二皇子李承泽的府邸!金线在流入这座府邸时,变得更加凝练、冰冷,带着一种蛰伏的野心与算计。

而另一股,则更加隐晦,如同毒蛇般蜿蜒曲折,最终汇入京都权贵区深处,一座门庭森严、代表着军方勋贵势力的府邸——秦家的宅邸!流向秦家的金线,带着一种铁血与贪婪混合的暴戾气息。

莲央(李云睿)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内微微蜷缩了一下。这流向二皇子和秦家的资金,并非简单的贪腐,而是原身李云睿庞大棋局中的一部分!是她为了制衡太子、拉拢军方、乃至更深远的布局而故意留下的“暗门”和输送渠道!属于李云睿的记忆碎片带着掌控全局的冷酷和一丝得意翻涌上来,却让莲央心底泛起更深的寒意。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其权谋之深、手段之狠、牵涉之广,远超她最初的想象。维持这样的人设,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

“殿下,主库区到了。”车驾外,护卫统领低沉恭敬的声音传来。

车帘被侍女恭敬地掀起。莲央(李云睿)扶着侍女伸来的手臂,仪态万方地步下马车。阳光刺目,她微微眯起眼,扫视着眼前这片由钢铁、巨石和忙碌人群构成的财富帝国核心。

早已等候在库区大门外的,是以内库大管事为首的一众中高层管事。他们穿着统一制式的深青色管事袍服,垂手肃立,神情恭敬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和畏惧。长公主的威严,在内库这片土地上,比皇宫的旨意更具直接的威慑力。

“参见长公主殿下!”数十人齐齐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莲央(李云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众人低垂的头颅。她不需要开口,那份无形的压力已经让空气凝滞。她抬步,径直向巨大的主库房大门走去。大管事连忙小跑着跟上,落后半步,小心翼翼地介绍着近期的入库、出库以及几项重要工坊的产出情况。莲央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问题精准而刁钻,直指账目和流程的关键节点,每每让大管事额头冒汗,回答得更加谨慎。

就在她步入光线略显昏暗、却堆满了各种标箱、散发着浓郁纸张和墨汁气味的账目分库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撞入了她的视线,也撞入了她【财权之眼】的感知范围。

库房门口的光影里,站着一个身着淡雅鹅黄襦裙的少女。她身形纤细,气质沉静,正微微垂着头,安静地等待着什么。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着深紫官服、面容儒雅却带着一丝无奈的中年男子——户部尚书范建。

范若若!

莲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在【财权之眼】的视界里,范若若身上那道纤细、剔透的命运丝线再次显现出来。此刻,它正微微颤动着,光芒比在寝殿感知时更加黯淡了几分。那些代表“指婚”与“宫廷束缚”的灰暗力量,如同实质的枷锁,正从四面八方缠绕上来,勒得那道灵性的丝线几乎要断裂。而源头,似乎正来自范建身上一股代表着“父权”与“家族责任”的沉重压力。

同时,莲央也清晰地“看”到,范若若的灵性之光并未完全熄灭。那光芒纯净而坚韧,带着冰雪般的聪慧,在重重枷锁下依旧顽强地闪烁着,如同寒夜里的微星。

“范尚书?”莲央(李云睿)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上位者疏离的讶异,目光掠过范建,最终落在范若若身上。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堆满账册的库房内。“带令嫒来这铜臭之地,所为何事?”语气里带着一丝长公主特有的、对“闺阁女子不该抛头露面”的隐晦轻慢。

范建连忙躬身行礼:“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小女若若,素来对术数有些愚钝兴趣。今日微臣来内库核查部分账目,她央求着想来见识一番……微臣拗不过,便斗胆带来了。惊扰殿下,还望恕罪。”他话语恭敬,姿态放得很低,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对长公主的戒备和对女儿的保护。

范若若也随着父亲盈盈下拜,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声音清泠如碎玉:“民女范若若,拜见长公主殿下。”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姿态温顺而恭谨,完全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的规范。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范尚书,您要核对的甲字三库丙字区去年腊月的桐油、铁料出入账目,都在这里了!”一个穿着管事服、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几分油滑的中年男子(王管事),捧着一摞厚厚的账册,快步走了过来。他似乎急于在长公主面前表现,又或者本就对范建这位“清流”尚书不甚敬畏,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他将那摞账册“啪”的一声,不算重但绝对称不上恭敬地放在范建旁边的条案上,掀起一小片灰尘。

“不过,范尚书,”王管事搓着手,脸上堆起假笑,眼神却瞟向范若若,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视,“这内库账目繁杂琐碎,核对起来耗时费力,令嫒千金之躯,怕是受不了这份枯燥污浊吧?不如让小人带她去隔壁茶室歇息等候?”他这话看似体贴,实则是在暗示范若若在此碍事,是累赘,更是对范建带女儿来“不懂规矩”的隐晦指责。

范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但碍于长公主在场,不便发作。范若若依旧垂着头,手指却下意识地绞紧了袖口。她能感觉到那王管事目光中的轻视,也能感受到父亲隐忍的怒意,更感受到长公主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冰冷视线。灰暗的枷锁似乎又收紧了几分,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莲央(李云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那王管事身上,正缠绕着一股属于“明家”的、贪婪污浊的愿力丝线!他是明青达安插在内库的众多爪牙之一,此刻的举动,既是习惯性的捧高踩低,恐怕也带着试探范建、甚至隐隐向长公主表“忠心”(排挤“外人”)的意图。

一丝冰冷而微弱的意念,在莲央意识深处凝聚成形。那是她刚刚解锁的、被此界规则严重削弱的能力——【言灵·晦】!目标,锁定那个正带着谄媚又轻蔑笑容的王管事!对象,他此刻最在意、最能体现他“价值”的工具——那柄被他随意放在条案边缘、油光锃亮的黄梨木算盘!

莲央在心中无声地吐出带着因果律力量的晦涩音节,如同诅咒的低语:

“崩散吧。”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朽木断裂的“咔嚓”脆响。

在所有人——包括王管事自己——惊愕的目光中,那柄被他放置时还完好无损的黄梨木算盘,中间最粗的那根横梁,毫无征兆地、齐刷刷地断裂开来!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如同骤然散落的算珠雨,在寂静的库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管事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变得惨白,看着散落一地的算珠和断成两截的算盘梁,如同见了鬼。这算盘是他心爱之物,更是他吃饭的家伙,怎会……怎会突然就断了?

范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范若若也猛地抬起了头,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不解和惊诧,目光落在那散落的算珠上,又飞快地扫过王管事惊惶的脸,最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偷偷瞥向那位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长公主殿下。

莲央(李云睿)的目光淡淡扫过地上的狼藉,最后落在王管事那张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的脸上,红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如同淬了冰的刀锋:

“连个算盘都拿不稳,如何管得好库房?看来这甲字三库的账目,是该好好彻查一番了。”她的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那堆账册,“范尚书,您说呢?”

王管事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范建心中了然,立刻肃容道:“殿下明鉴,微臣定当仔细核对,不敢有丝毫懈怠!”

莲央不再看那面如死灰的王管事,仿佛刚才只是碾过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范若若身上。少女眼中的惊诧已经褪去,恢复了沉静,但那双清澈眸子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悄然触动,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好奇与探究的灵光,在她眼底一闪而逝。那道被灰暗枷锁束缚的命运丝线,似乎极其微弱地震颤了一下,透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冰雪初融般的微光。

“令嫒倒有几分静气。”莲央(李云睿)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褒贬,随即移开目光,仿佛对范若若失去了兴趣。“范尚书自便吧。”说完,她不再停留,带着一身冰冷华贵的气势,在众管事战战兢兢的簇拥下,继续向库房深处走去,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散落一地的算盘珠子。

巡视在继续。莲央(李云睿)的脚步踏在内库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财权之眼】如同无形的探照灯,持续扫描着这个庞大财富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将更多隐秘的污垢暴露在意识层面。明家的蛀痕、流向二皇子和秦家的暗河、其他大小蛀虫的贪婪……冰冷的怒意在莲央心底沉淀。这内库,这庞大的财富漩涡,必须重塑!否则,如何能汇聚出纯净的救赎愿力?如何能点燃那被污染的“财富异火”?

然而,属于李云睿的“人设”又让她不能立刻发作。清洗,需要时机,需要更精密的布局,需要……一把合适的刀。她脑海中闪过范建刚才肃然的神情,以及范若若眼中那转瞬即逝的灵光。

就在她巡视完一处新式弓弩工坊,准备登车返回公主府时,一名侍女匆匆上前,双手奉上一份制作颇为考究、印着叶氏家徽的拜帖。

“殿下,叶重叶将军府上,叶灵儿小姐遣人送来的拜帖。”

叶灵儿!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原身记忆深处强烈的排斥与不屑。“武痴”、“粗鄙”、“不知礼数”、“叶家莽夫的女儿”……一连串带着鲜明贬义的评价如同条件反射般涌上莲央的心头,伴随着一种属于李云睿根深蒂固的、对“不守闺阁礼教”行为的厌恶。莲央甚至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本能,想要立刻将那拜帖如同垃圾般拂落在地。

莲央强行压下这股源自原身的强烈情绪波动。她面无表情地接过拜帖,指尖触碰到坚韧的纸张。与此同时,【财权之眼】的感知瞬间捕捉到拜帖上缠绕的一丝命运气息——粗粝、直接、带着不屈的锐气,如同出鞘的刀锋!这正是属于叶灵儿的命运丝线!此刻,它正被那“家族联姻”的沉重枷锁死死缠绕着,发出无声的哀鸣。

莲央的指尖在拜帖上微微停顿了一下。她需要接触这些关键人物,改写她们的命运。叶灵儿,这个被原身视为“粗鄙”的将门虎女,或许……是另一条值得留意的线?至少,她的“武痴”属性,与内库的军工或许能产生某种联系?

压下原身的鄙夷,莲央(李云睿)用两根手指随意地捻开拜帖,目光快速扫过上面一行行虽然工整却明显带着力道、透着一股子爽利劲儿的簪花小楷。内容无非是久仰长公主威仪,欲择日登门请安云云,措辞恭敬,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直率。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长公主特有讥诮意味的冷笑从莲央唇边溢出,她随手将拜帖递还给侍女,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叶家的丫头……倒是有几分胆气。告诉她,三日后申时,本宫有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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