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言为心声，字见风骨

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朱雀大街，景明薇立在醉仙楼的雕花窗前，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二楼雅间内，杨聘斜倚在檀木椅上，身着半旧的云纹锦袍，腰间蹀躞带虽已磨损，却仍挂着家传的古玉佩，一派风流不羁的模样。

“这城里的胭脂俗粉，实在无趣。”杨聘摇晃着手中的夜光杯，酒液在杯中荡漾，“若再不能快活……我就只有勉为其难地睡你们三个了。”他语调轻佻，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同席的几位世家子弟哄笑起来，有人打趣道：“杨兄这话说得，倒像是《诗经》里走出来的浪荡公子。”

杨聘闻言，挑眉一笑，手中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麟之趾，振振公子’，我虽出身没落，可骨子里流的，也是世家的血。这等风雅，岂是寻常人能懂？”他引用诗经名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傲，又夹杂着不甘。景明薇望着他，心中暗想，这没落世家的公子，即便行事荒唐，言语间也不忘引经据典，试图维系那残存的体面。

与此同时，在城郊的一处破庙中，韩虎正和几个兄弟围坐在火堆旁。自从改名为韩凛，他似乎仍未习惯这个新名字，话依旧少得可怜。“大哥，听说苏将军要被问罪了。”一个小弟担忧地说道。韩凛沉默良久，紧握着手中的粗陶碗，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几日后，紫宸殿内气氛凝重。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下方群臣战战兢兢，苏偃（昱明）跪于丹陛之下，神色坦然。韩凛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沙哑而坚定：“陛下！请您饶恕苏将军，杀头也该杀我的！”他的话语直白粗陋，没有任何修饰，在这满是之乎者也的朝堂上，显得格格不入。

五皇子顾言懋（德懋）冷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核桃：“一介草莽，也敢在朝堂上胡言乱语。”九皇子顾言悫（诚悫）则微微皱眉，看向韩凛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

景明薇立在殿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杨聘与韩凛，一个出身没落世家，一个曾是江洋大盗，截然不同的身份，造就了他们天差地别的言语风格。杨聘即便落魄，仍要用《诗经》装点门面，试图在世人面前维持最后的尊严；而韩凛，即便站在这威严的朝堂之上，也只会用最朴实的话语，表达最真挚的情感。

退朝后，景明薇漫步在御花园中。远处，杨聘正靠在太湖石上，口中念念有词：“‘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宫中的女子，倒是比外面的更有韵味……”他的声音随风飘来，带着几分醉意。而另一边，韩凛正被几个侍卫拦住，他涨红了脸，憋出一句：“我要见苏将军！”那笨拙的模样，与不远处的杨聘形成鲜明对比。

暮色渐浓，景明薇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感慨万千。在这大雍王朝，名字、出身与言语，如同交织的丝线，勾勒出每个人独特的轮廓。杨聘与韩凛，不过是万千人中的缩影，却也让她看清了这世间百态。而这背后，还有更多的故事，在这朱墙碧瓦间，在这市井街巷中，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