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篱内外:大雍外交棋局中的暗涌与明争
贞曜二十一年天成节的大明宫,金銮殿上的烛火将牟羽王子的银质冠冕映得流光溢彩。吴王顾言思身着绯色朝服,手持鸿胪寺文书,每一句"愿永为大雍屏藩"的盟誓落下,都让顾焕章摩挲青鸾箫的手指微微发颤。当牟羽王子献上镶嵌昆仑玉的马辔时,顾言懋转动茶筅的手腕陡然收紧——那玉料的色泽,与他暗中资助的西域商队货物如出一辙。
四年后的回纥王庭,顾言思再次展开织锦敕书,回鹘文与汉文在阳光下交相辉映。他抚摸着腰间新换的南海郡王府玉佩,想起临行前在通化门与宇文升鲲的密会。此刻长安城中,顾言悫正在"洛阳东宫"临摹《太公阴符》,墨迹未干的纸上,"藩镇"二字被反复勾勒;而顾言悉已在高句丽战场点燃烽火,玄朱宝铠上的血珠,与千里之外的外交密信同样滚烫。
贞曜二十四年的和亲队伍蜿蜒出玉门关,傲雪公主的鸾驾铃声惊起戈壁苍鹰。吐蕃赞莫求学的请求递到两仪殿时,顾言恕正在白亭海边整饬军备,狼头佩上的裂纹又深了几分。他望着吐谷浑方向的狼烟,突然想起太皇太后临终前说的"梁氏余孽藏于西境"。而在长安,顾言懋的礼部衙门里,官员们正将吐蕃使者的贺礼登记造册,其中一尊鎏金佛像的底座,刻着与梁僖宗年间相同的梵文咒语。
贞曜二十八年天成节,吐蕃请婚的奏章掀起轩然大波。顾言悉握着三石弓冷笑,箭簇在烛火下映出新罗使臣慌乱的眼神。当八月的捷报传来,安东都护府的军旗插上平壤城头,顾言恩抚摸着长河枪上的新伤,遥领大都护的敕书在他怀中发烫。而在岭南,徐巍与关辛的军队正将南诏王逼入绝境,交州都督府改立安南都护府的消息,随着顾言懋的茶沫一同散入秋风。
贞曜三十三年的杨骋事件如导火索,点燃了蛰伏已久的暗雷。吐蕃使节归国那日,车队特意绕经鄂国公府旧址。车帘缝隙中,舒氏旧族的家徽若隐若现。顾言恕在秦王府展开密报,上面"吐蕃借道吐谷浑"的字迹尚未干透,而顾言悫已被褫夺封邑,他书房里的《太公阴符》某页,被茶水洇湿的"兵不厌诈"四字,恰与当前局势暗合。长安城的坊市间,百姓们议论着异国来使的奇闻,却不知每一次邦交背后,都是皇子们与世家大族在权力棋盘上的生死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