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是第一人称)
我是九夭玄凤,世间最尊贵的神兽,独栖于梧桐,历经数载浮沉,看遍苍生离合,心却在一次次目送中,被岁月打磨出淡漠的茧。可每当梧桐叶沙沙作响,那些被深埋的往事,仍会如星火般,在记忆里明灭。
初世·稚凤蒙尘
凤凰生时栖梧桐,亡时归万葬。曾经,凤凰一族何等辉煌,以风为骨、凰为血,名震寰宇,所过之处,万兽皆俯。而我,九夭,是族中唯一掌控全元素的凤凰,本该在云端睥睨,却因族中变故,尚在蛋壳中,便被卷入天条纠葛。那一场动荡,凤凰一脉凋零,我成了遗落人间的孤卵,在风雨中,等待命运的叩响。
蛋壳裂开的刹那,我尚是只灰扑扑的小雏,绒毛稀疏,模样丑拙。收养我的主人,是个浑身透着古怪的人,行事作风与这世间格格不入,却好似揣着异界的魂。她瞧我的眼神,带着探究与温柔,像在凝视稀世珍宝。
“你这小毛团,日后便叫小凤吧。”她笑着,指尖戳戳我毛茸茸的脑袋。
我扑棱着黯淡的翅膀,昂头抗议:“吾名九夭!是最尊贵的九夭玄凤,休要拿这等随意之名辱吾!” 说着,一头扎进她发丝间,拿柔软的绒毛蹭她,试图让她记住我的真名。那时的我,骄傲又执拗,坚信自己终会重拾神兽荣光,护她成为玄天大陆最厉害的人。
她总爱逗我,用指尖轻敲我脑袋:“小凤,你到底是啥品种的鸟呀?” 我气呼呼地抖翅膀,却因幼年期的笨拙,站不稳就往下跌,她眼疾手快接住,笑骂:“小笨蛋,这都站不住。” 我恼羞成怒,在她手上啄来啄去,可那力道,挠痒痒似的,惹得她愈发开怀。
她收养了许多灵兽,宠物袋里渐渐被各类灵宠占满。有灵兽调侃:“九品神兽九夭玄凤,能认你为主,运气真好。” 我傲娇地昂头,却在她逗弄其他灵兽时,偷偷醋意翻涌,用小爪子扒拉她衣角,求关注的小心思,藏都藏不住。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漫长到地老天荒,却不想,命运的重击,来得猝不及防。
一场关乎人界存亡的战争爆发,她为救苍生,在最后一刻,解除了与所有灵兽的契约 —— 她本可凭借契约之力,再撑一轮厮杀,可她偏要做那舍己救人的傻子。契约解除的瞬间,我感受到她的灵力如细沙般从指缝溜走,她倒在血泊中,嘴角挂着解脱的笑,我却哭得羽毛凌乱,用小小的身子,徒劳地护着她。“蠢主人,为何要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独活不好吗?” 我嘶鸣着,可回应我的,只有她渐弱的呼吸。
那一战,灵兽们死伤惨重,我失去了第一个主人,也失去了曾经的 “家”。我能清晰感知到她的气息,如轻烟般消散在天地间,而后,我坠入深渊。深渊里没有灵气,只有腐气弥漫,侵蚀着我的身躯,伤势一日重过一日。我数着日子,从幼年期熬到少年期,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觉满心都是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