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大幅度的跨步救球,每一次后仰的头顶区击球,每一次快速的转身……伊健旭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腰椎骨节发出的细微抗议,肌肉被强行拉伸的酸胀感如同细密的针扎。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球衣,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脸色在激烈的对抗中反而透出一种异样的红。但他眼神锐利如鹰,精神高度集中,仿佛将所有的痛苦都压缩在了身体的最深处,只留下最纯粹的对胜利的渴望和对羽毛球的掌控力。
伊达腾坐在场边,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紧盯着弟弟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移动后的细微停顿,每一次击球后瞬间蹙起的眉头,都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他多想冲上去把他拉下来,但他不能。他只能一直沉默着,看着,担心着。
第一局异常焦灼,比分一直咬到20平。关键时刻,伊健旭凭借一个精妙绝伦的假动作放网,骗得陈锋重心前移,随即一个干净利落的后场劈杀对角线,22:20,惊险拿下首局。
短暂的局间休息,伊健旭走到场边,没有坐下,只是扶着广告牌,急促地喘息着。伊达腾立刻递上水壶和毛巾,嘴唇翕动,讲述战术。伊健旭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冰冷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腰间灼烧的火焰。他换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球服,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能清晰地感觉到腰椎的僵硬感在加剧,右腿隐隐传来熟悉的麻木前兆。
让我打完吧,真的,拜托,他心里祈祷着。
第二局开始。陈锋显然被激怒了,进攻更加凶猛,体能也未见明显下降。伊健旭的移动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几个原本可以轻松救到的边线球,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落地。他的回球质量开始下降,失误增多。观众席上响起对方支持者的欢呼声。
伊健旭站在发球线后,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塑胶地板上。他微微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腰部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右腿的麻木感越来越清晰,像灌满了冰冷的铅块。
比分已经来到12:7
看台上,鲁哲、龙子逸和队友们声嘶力竭的呐喊穿透了嘈杂的环境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不要管那么多!相信自己!”
“队长!”
伊健旭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深吸一口气,眼里只剩赴死般的决绝。
或许是被伊建旭的眼神吓到,又或许是心急,陈峰既然连续丢分,反而让伊建旭领先,比分来到19:15
陈峰很快调整过来,开始追分。
这时,伊建旭改变了策略,他不再追求与对手硬碰硬的速度,而是将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落点控制和节奏变化上。他像一个老练的猎人,用精准到毫米的线路调动着对手,用忽快忽慢的节奏打乱对方的呼吸和步伐。他的动作看起来甚至有些“慢”,却充满了欺骗性和预判性。
陈锋开始急躁。他的进攻屡屡被伊健旭看似勉强的回球化解,反而消耗了自己更多的体力。伊健旭抓住机会,凭借几个精妙的网前勾对角和出其不意的平高球,竟奇迹般地胜利了。
2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