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争文不只是伊建旭最好的朋友,也是现在车上所有人曾经的队长、朋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起这个名字,却在听到伊建旭口中最熟悉的称呼后,泪水决堤。仿佛他们的齐队从来没有离开,永远像个大哥哥一样看着每一个人,虽然他也只比伊建旭大一个月而已。
廖凯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有些哽咽:“旭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
“没什么对不起的,”伊健旭摇摇头,目光温和地扫过所有人,“打球受伤很正常,重要的是我们赢了,”或许真的是因为得了冠军让他高兴,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碎碎念个不停,“我们只是一个小队伍,却赢了。老齐还在的时候我们总赢,后来我们很久没赢过了,终于又赢了。”
大家哭得更凶了,他说着说着也带上哽咽,“别愁眉苦脸的,冠军奖杯在看着呢,我们也要向前看。”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重。
他的话像有魔力,虽然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泪,却露出了感动的神情。鲁哲咧开嘴笑了,龙子逸和林奇也松了口气,廖凯擦了下眼角,用力地“嗯”了一声。他们明白了队长的意思——不必为他担心到小心翼翼,不必沉浸在愧疚里,要为赢得的荣誉高兴,永远要向前看。
那你呢?什么时候向前看,伊达腾没有问出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伊建旭却像是能看透他似的,用口型对着他说:“我一直在向前看,哥哥。”随后转过头,看向窗外。
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弟弟苍白脸上那抹强撑的平静,看着他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安抚着队友,将团队的焦点从伤痛拉回胜利本身。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有心疼,有骄傲,更有一种深沉的无力——弟弟在安慰别人,却同时将自己更深地锁进牢笼里。他无法阻止,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
大巴车平稳地行驶在归途,车厢里渐渐响起了队员们压低声音的交谈,话题开始围绕着比赛中的精彩瞬间和回去后的庆祝。冠军的喜悦,在经历了沉重的插曲后,终于以一种更为成熟和温厚的方式,重新在年轻的心间流淌。
然而,当伊健旭重新闭上眼,将头靠回冰冷的车窗时,只有紧挨着他的伊达腾,才能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因持续疼痛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老齐,你看,我做得很好了,像你一样好,伊建旭在心里默默说着。
伊建旭心里清楚,他早以开始学着像齐争文以前那样,做一个合格的队长。不过,他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退后的风景,他相信,他就是他,他不会活成齐争文的样子,但他永远会带着关于他的记忆,继续活下去。
两人终于到家,伊建旭被哥哥半抱着走到家门口。“回家就好。”黎星瑶抱着刚睡醒还有些懵懂的伊星冉,在家门口迎接他们。她看着伊健旭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强撑的平静,心头一紧,但面上依旧温婉,只是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辛苦了,小旭。小冉,看叔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