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的手术刀悬在半空,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1953年的糖果厂实验室里,仪器的指针不再跳动,穿白大褂的祭司脸上的表情也定格在惊愕瞬间。
他的瞳孔映出陆渊的倒影,后者周身散发着暗金色的熵能光芒,胸口的伤疤彻底化作完整的灵知之鱼,鱼尾的每一片鳞片都在流动着神秘符文。
“你以为能改写历史?”
祭司的声音像是从古老的留声机里传出,带着沙沙的杂音,“双生逆时者不过是时之砂的囚徒,你们的命运从诞生起就已注定。”
他的指尖划过身旁的培养舱,舱壁上浮现出无数平行时空的画面:
陆渊和李语在各个时间节点失败、死亡,灵知之鱼的图腾被彻底摧毁。
陆渊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培养舱里的熵烬之核上。
核体表面的灵知之鱼图腾像是活了过来,鱼眼闪烁着血红色的光,鱼尾缓缓摆动,带动着周围的时间乱流。
李语的砂雾形态从陆渊的伤疤中溢出,逐渐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他的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我们走到这一步,不是为了改变过去,而是为了终结所有的因果。”
陆渊深吸一口气,将手术刀刺向熵烬之核。
就在刀刃触及核体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时间熔炉的碎片重新组合,化作巨大的曼达安教圣典,悬浮在空中。
圣典的书页飞速翻动,每一页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命运轨迹,文字和图像不断扭曲、重组。
“这是所有时间线的集合。”李语的声音在陆渊耳边响起,“我们要找到那条能让一切回归正轨的路。”他的手指向圣典,书页突然停止翻动,停留在一幅描绘着世界末日的画面上:天空被熵能撕裂,大地燃烧,灵知之鱼的图腾破碎成无数片,散落在荒芜的世界中。
陆渊的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这是所有时间线最终的走向,也是祭司试图阻止的结局。他伸手触碰画面,指尖刚一接触,就被吸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这里悬浮着无数闪烁的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平行时空,而在这些光点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这就是时间的尽头。”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身影出现在漩涡边缘,“所有的时间线都会在这里终结,除非……”他的目光落在陆渊和李语身上,“你们能找到那片被遗忘的因果残页。”
陆渊和李语对视一眼,他们明白,这是最后的挑战。两人开始在光点中穿梭,寻找那片神秘的残页。每经过一个光点,他们都会看到不同版本的自己:有的是英勇的战士,与熵能怪物战斗;有的是孤独的探索者,在废墟中寻找真相;还有的是迷失的灵魂,在无尽的时空中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李语突然停下,他的目光被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点吸引。当他们靠近时,光点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场景——1953年糖果厂的地下室,一个小女孩正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半块奶糖,奶糖的糖纸上印着灵知之鱼的图腾。
“这是……”陆渊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认出了那个小女孩,正是守龛女孩的小时候。就在这时,小女孩抬起头,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和期待。她伸出手,手中的奶糖缓缓飘向陆渊,糖纸在飞行过程中展开,上面出现了一行古老的文字。
陆渊接过奶糖,仔细辨认着糖纸上的文字:“当双生逆时者的心跳合二为一,以熵核为引,以因果为线,缝合破碎的时空。”他和李语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们回到时间尽头的漩涡前,陆渊将手中的熵烬之核高高举起,李语则化作砂雾,缠绕在熵烬之核周围。
随着熵烬之核的光芒越来越强,陆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双心跳开始同步,频率越来越快,仿佛要冲破胸膛。他将熵烬之核缓缓放入漩涡中心,与此同时,李语的砂雾化作无数条细线,连接着周围的光点,试图将破碎的时空重新缝合。
漩涡开始剧烈旋转,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熵能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击着陆渊和李语,他们的身体在强大的力量下几乎要被撕裂。但两人咬紧牙关,死死地支撑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渊突然想起了林照的怀表,他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怀表凭空出现,表链上的齿轮闪烁着微光。
陆渊将怀表也放入漩涡中,怀表的指针开始飞速转动,散发出一圈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熵能被逐渐驱散,时空的裂缝开始愈合。随着最后一道裂缝消失,漩涡的力量渐渐减弱,最终完全消散。
当一切归于平静,陆渊和李语缓缓睁开眼睛。他们发现自己回到了糖果厂的钟楼,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地上,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陆渊摸了摸胸口,伤疤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淡淡的灵知之鱼印记,印记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李语的身体也重新凝聚,他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我们做到了。”
陆渊点了点头,望向远方的城市,那里的人们正在正常生活,时间的洪流已经回归正轨,再也没有熵能的威胁,也没有了平行时空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