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号”划破维度裂隙,驶入谎言沙漠的瞬间,炽热的风裹挟着沙砾扑向甲板。天空被橙黄的沙尘遮蔽,不见星辰,唯有远方起伏的沙丘在日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每粒沙子都映着似真似幻的倒影——有的是母亲年轻时的笑脸,有的是初代祭司操控熵能的黑袍背影,还有的...是陆渊自己躺在茧核中,被无数银鱼啃噬的惨状。
李语的砂粒在罗盘上疯狂旋转,发出尖锐的警报音:“这些沙子是谎言的具象化,每粒都藏着被篡改的时间线。”他的声音混着沙砾摩擦声,“1908年祭司用熵能编织谎言,把真实的航迹深埋在沙漠核心,而现在...”陆渊低头,看见脚下的甲板开始被流沙侵蚀,木板缝隙中渗出银色的血液,那是被谎言掩盖的逆时者们的生命痕迹。
穿白大褂的女人虚影再次浮现,她的身体被沙粒穿透,却依旧保持着诡异的微笑:“欢迎来到时间的迷宫。”她伸手,掌心的沙漏里流淌的不是沙子,而是陆渊母亲的日记残页,“1908年她在沙漠中留下了三件信物,集齐它们,就能找到熵能意识体的真面目。”话落,日记残页化作沙鹰,振翅飞向沙漠深处,留下的羽毛在半空燃成星图坐标。
“归航号”的船身开始下沉,陆渊纵身跃入沙海。滚烫的沙子没过脚踝,他每迈出一步,脚下就浮现出不同年代的逆时者记忆——1953年糖果厂工人被祭司洗脑,坚信熵能是神的恩赐;1989年林照的父亲在实验室篡改数据,只为换取家人的平安;而2025年的此刻,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正站在电视塔废墟上,对着坍塌的城市欢呼。
“这些都是谎言的陷阱!”李语的砂雾聚成护盾,挡在陆渊身前,“别被记忆迷惑,找到信物才是关键。”话音未落,前方沙丘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沙坑,坑壁上刻满了曼达安教的符文,符文里藏着母亲的声音:“吾爱之子,当你看到这些文字,说明你已踏入谎言的核心。第一件信物是我在1912年邮轮上留下的银质罗盘,它能看穿所有幻景。”
陆渊跳入坑底,沙坑深处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当他拨开层层沙砾,找到的罗盘指针却不停颤抖,指向四面八方。穿白大褂的女人虚影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沙漏滴下的不再是日记残页,而是陆渊的记忆碎片:“想激活罗盘?用你的真相来换。”她的指尖划过陆渊的额头,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被茧核吞噬的画面,那是被隐藏的未来。
“休想骗我!”陆渊握紧罗盘,鱼尾纹路蔓延至手臂,化作银色的锁链缠住女人的虚影。他的双心跳与罗盘指针共振,发出的银光中,周围的幻景开始消散,露出沙漠的真实地貌——远处的沙丘下,掩埋着一艘废弃的维度航船,船身上刻着母亲的名字缩写。
当陆渊靠近航船,船体突然发出嗡鸣。舱门自动打开,里面弥漫着陈旧的机油味。船舱内的仪表盘上,刻着母亲的字迹:“第二件信物是我在1945年废墟中找到的熵烬匕首,它能斩断熵能意识体的伪装。”陆渊在船舱底部的暗格里找到匕首,刀刃上闪烁着与茧核相同的光芒,只是刀柄处的鱼尾纹路,被刻上了无数道裂痕。
穿白大褂的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她的身体崩解成沙暴,试图掩埋航船。陆渊挥舞熵烬匕首,银色的刀光划过沙暴,竟斩出一道道时空裂缝,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沙漠,而是记忆森林的巨树残影。李语的砂雾突然暴涨,在他耳边急切道:“快用匕首劈开沙丘,第三件信物在沙漠之心!”
陆渊冲向沙暴中心,匕首刺向最大的沙丘。当刀刃切入沙层,整个沙漠开始震动,沙丘如海浪般翻滚。在剧烈的摇晃中,陆渊看见沙漠深处浮现出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上放置着母亲的鱼尾吊坠,吊坠周围环绕着十二颗银鱼卵,卵壳上刻满了逆时者的名字。
“终于集齐了。”陆渊刚伸手触碰吊坠,穿白大褂的女人虚影突然从祭坛中冲出,她的胸口嵌着完整的熵烬之核,核体表面流转的不再是星云,而是陆渊母亲的痛苦面容:“你以为找到信物就能破解谎言?太天真了。”她的手掌按在祭坛上,十二颗银鱼卵同时裂开,钻出的不是幼鱼,而是由谎言构成的怪物,每个怪物的瞳孔里都映着陆渊的倒影。
沙漠的天空突然变黑,无数颗流星划过,每颗流星坠落的地方,都燃起银色的火焰。陆渊的皮肤泛起珍珠光泽,鱼尾纹路化作铠甲,他举起熵烬匕首,刀柄处的鱼尾纹路突然愈合,爆发出的银光中,母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吾爱之子,用真相照亮谎言,让银鱼引领你找到时间之外的航标。”话音未落,陆渊的双心跳与所有银鱼卵共振,沙漠中的幻景开始逆向消散,露出通往沙漠之心的真实路径,那里,藏着熵能意识体的终极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