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卿站在门外,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瓷瓶——里面装的是能缓解外伤的灵药。
她自己的身体还未恢复,她本不该来的,可她救下叶鼎之那日他受伤昏迷的样子,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罢了,就当还上一世欠他的债。”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叶鼎之正半靠在床榻上,脸色仍有些苍白,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眸光亮了起来。
“公子可好些了?”她站在门边,语气疏离。玥卿并未注意到叶鼎之突然亮起的眸子,径直走到桌案边,打开药囊开始为他调配。
叶鼎之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和苍白的脸颊,心中涌出一丝担忧,他蓦然想到那一日她昏倒在那个白发男子怀中,脆弱的模样让他心中一疼。
“姑娘那日,为何突然昏迷?”他眉头紧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是那个白发男子对姑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玥卿一怔,没想到他醒来第一件事竟是问这个。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公子无关,公子还是不要多问了。”
“怎会无关!”叶鼎之急切地撑起身子,却又因牵动内伤而闷哼一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有人伤你,我必——”
“公子。”玥卿打断他,眼中带着疏离,“我说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屋内一时寂静,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叶鼎之忽然低声道:“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声音发颤,“只要姑娘开口,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玥卿心头一跳,抬眸看他。
他目光灼热而坚定:“我这条命是姑娘救的,只要你开口,刀山火海,我绝不推辞。”
那样认真的眼神,让玥卿恍惚间想起上一世,叶鼎之也是那样认真地看着自己…不过那时,他是在认真地听如何与她合作该夺回易文君…
她看着叶鼎之清朗俊秀的脸颊,带着几分戏谑地开口:“当真什么都行?”
叶鼎之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好啊。”她轻抚鬓角,故作漫不经心,“若我说,我这月悠谷还缺一个谷主夫君,不知公子可愿屈就?”
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
她是又被叶鼎之的美貌迷惑,竟然说出这样自讨羞辱的话…
叶鼎之却整个人僵在原地,脸唰地红到了耳根。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绯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红。
“我……你……”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呆呆地看着她,只余喉结上下滚动。
玥卿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莫名一酸。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果然,即便重来一世,他也不会……
“玩笑罢了。”她抽回手,“公子好生休养,伤愈后自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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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等等!”
叶鼎之情急之下,伸手去拉她。谁知指尖误勾住了她面纱的一角,轻轻一扯——
轻薄的纱巾飘然落下,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眉下是一双含着惊慌的杏眼,鼻梁秀挺,唇若点朱。因为羞恼,双颊泛起薄红。
叶鼎之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姑、姑娘...我…”他结结巴巴道,目光却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他早知道她生得美,却不想面纱下的容颜美的竟如此……不可方物。
玥卿慌忙掩面,却已来不及。
她又惊又怒。这一世她救下叶鼎之,特意以纱遮面,就是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可现在倒好,面纱倒被他扯了下来!
她狠狠瞪了叶鼎之一眼,转身冲出门外。
竹门"砰"地关上,叶鼎之仍保持着那个姿势,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良久,他才缓缓收回手,发现掌心还攥着那方面纱——素白的绸缎上,绣着一株精致的芍药,花瓣边用精细的丝线绣一个小小的"卿"字。
他轻轻抚过那个字,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卿……”
叶鼎之抬头,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窗外,一阵风吹过,带来几片飘落的芍药花瓣,轻轻落在床榻边。
他鬼使神差地低头,轻轻将面纱贴在鼻尖。
淡雅的香气瞬间盈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