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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的脑洞盗墓

急速的下坠感并非自由落体般的失重,而是被一股强大的、定向的地磁力场包裹着,沿着幽蓝光流铺设的垂直通道高速滑行。风声在耳边呼啸,带着地底深处特有的阴冷与硫磺气息。张日山紧握着我胳膊的手如同铁钳,稳定而有力,另一只手中的金属圆盘散发出炽烈的光芒,指针剧烈震颤,直指下方深沉的黑暗。麒麟血在我体内奔涌不息,与圆盘指引的方向共鸣着,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召唤,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悸动。

“深度:负一千五百米…负两千米…还在加深!”小当家的声音在高速滑行中显得有些失真,他手中的罗盘同样光芒流转,与张日山的圆盘交相辉映,共同校准着方向。“能量读数异常!前方有巨大空腔!我们快到了!”

咸鱼紧贴在小当家身侧,双匕紧握,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如同最警惕的猎鹰,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威胁。

滑行的速度开始减缓。幽蓝的通道壁逐渐变得开阔,最终,我们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稳稳地“飘”出了通道出口,落在了一片坚实、冰冷的地面上。

眼前豁然开朗。

我们身处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空腔之中。穹顶高悬,隐没在深邃的黑暗里,仿佛没有尽头。空气冰冷而干燥,带着浓重的尘土和岩石气息。脚下是平整、仿佛被某种伟力切割过的黑色玄武岩地面,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在这巨大空腔的中央,在我们正前方不远处

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的青铜巨门,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之中。

它并非镶嵌在岩壁上,而是独立存在,仿佛亘古以来便扎根于此。门的高度超过百米,宽度足以容纳数辆重型卡车并行。门体本身是由一种非金非玉、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青铜铸造,表面布满了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星辰纹路、扭曲的几何图案以及无数细小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的蝌蚪状铭文!这些纹路和铭文并非刻蚀,更像是从金属内部自然生长而出,散发着极其古老、极其晦涩的能量波动。

巨门紧紧闭合着,门缝处严丝合缝,连最薄的刀刃也无法插入。在巨门两侧,矗立着两尊同样巨大的、风格诡异到令人窒息的雕像。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神祇或瑞兽。

左边一尊,勉强能看出人形轮廓,但它的头颅却如同一个巨大的、生满了无数复眼的昆虫口器,扭曲的节肢从躯干各处延伸出来,末端是锋利的钩爪,身体表面覆盖着类似鳞片又类似甲壳的纹路,散发着混乱与贪婪的气息。

右边一尊,则呈现出一种非人的、流体般的形态,如同融化的蜡像或凝固的暗影,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在它半凝固的“躯体”表面浮现、哀嚎、又沉没下去,散发着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绝望与恶意!

这两尊雕像守护着青铜巨门,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亵渎和警告,与巨门上那些深邃的星辰纹路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

“楼兰阁……青铜门……”小当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守护的……是‘门之匙’该看守的东西?还是……祂们本身就是‘门’的一部分?”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几乎要挣脱束缚。

张日山手中的金属圆盘光芒也达到了顶点,嗡嗡作响,直指那扇巨门。他脸色凝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不是幻境。能量场稳定得可怕……却又充满活性。小心,这里的一砖一石都可能……”

他话音未落!

“嗬——!!!”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嘶吼声,如同跗骨之蛆,竟然从我们头顶上方——那条刚刚滑出的垂直通道口传了出来!

紧接着,是无数重物坠落的噗通声、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以及肢体在地面拖行的摩擦声!

“尸潮!它们跟下来了!”咸鱼厉声示警,瞬间进入战斗姿态,双匕交叉护在身前!

只见幽蓝的通道出口处,如同打开了地狱的排污口!扭曲、腐烂、残破的尸骸,如同下饺子般噼里啪啦地坠落下来!它们摔在坚硬的玄武岩地面上,有的直接摔成了肉泥,有的断手断脚,但更多的,只是扭动着残破的躯体,用仅剩的手臂、甚至用下巴蹭着地面,以一种极其顽强而恶心的姿态,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朝着那扇青铜巨门,疯狂地爬行而来!

而在那源源不断坠落的尸潮最前方,几个动作明显更加迅捷、身体相对“完整”的身影出现了!它们穿着破烂的现代衣物,有的甚至还挂着残破的防弹背心——正是之前在穹祺顶层被菠萝和故事击杀,又被面具人操控复活的袭击者尸体!它们空洞的眼窝死死锁定我们,喉咙里发出更加响亮的嘶吼,速度远超后面那些腐烂的古代尸骸,如同尸潮的先锋尖刀!

“阴魂不散!”张日山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的金属圆盘抛给我,“暮暮!拿着!你的血是引子!去门那里!找出‘钥匙’或者‘开关’!小当家,布阵!咸鱼,清场!给我争取时间!”

“是!”小当家应声而动,手中罗盘猛地按在地面,同时另一只手飞快地从怀中掏出数枚造型奇特的玉符,以极快的速度拍向地面特定的方位!一道道淡青色的能量丝线瞬间在玉符间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简易却散发着强大守护波动的奇门阵法,将我们和巨门前方一小片区域笼罩在内!

咸鱼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迎着那几只冲在最前面的“先锋”尸骸冲了过去!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双匕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两道幽蓝的致命轨迹!嗤嗤嗤!精准的切割声响起!一只“先锋”的头颅被瞬间削飞!另一只刚抬起腐烂手臂试图抓挠,手腕连同小臂已被齐根斩断!第三只试图扑咬,咸鱼一个灵巧的侧身,匕首顺势反手刺入其颈椎,用力一绞!咔嚓!那尸体瞬间瘫软下去!

她的杀戮高效、冷酷、精准,如同一台专门为清理杂兵而设计的机器,瞬间遏制住了尸潮最锋锐的箭头。但后面的尸骸源源不断,如同腐烂的潮水,不断冲击着淡青色的阵法光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一些高度腐烂的尸体接触光幕时,会腾起恶臭的黑烟)。阵法光芒微微摇曳,小当家额头见汗,全力维持。

我接过那滚烫的金属圆盘,它在我手中震动得更加剧烈,仿佛有了生命,直指青铜巨门。麒麟血在圆盘的刺激下,如同沸腾的岩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对尸潮的厌恶和一丝本能的恐惧,将全部心神集中在眼前的巨门上。

靠近了看,这巨门带来的压迫感更甚。那些游动的蝌蚪铭文仿佛活了过来,在我视线扫过时微微扭曲。门缝处严丝合缝,没有任何锁孔或把手。门两侧那两尊邪异的雕像,它们空洞的“眼睛”位置,似乎有极其微弱、如同深渊凝视般的能量波动传来。

钥匙?血脉就是钥匙?开关在哪里?

我将手掌按在冰冷的青铜门体上。触感并非金属的冰凉,而是一种……带着微弱吸力的、如同触摸某种活物甲壳般的奇异感觉!体内的麒麟血瞬间被引动,淡金色的光芒从我掌心与门体接触的地方透出,顺着门上游动的蝌蚪铭文蔓延开一小片区域!

有反应!

就在这时!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的嗡鸣,陡然从青铜巨门深处传来!不是之前铃铛那种尖锐的嘶鸣,而是如同沉睡巨兽苏醒前的第一声呼吸!整个巨大的地下空腔都随之微微震颤!

这嗡鸣响起的同时,我手中那滚烫的金属圆盘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光芒不再稳定指引,而是剧烈地扭曲、闪烁,最终凝聚成一道笔直的光束,不再指向巨门本身,而是猛地射向巨门右侧——那尊由无数哀嚎面孔构成的、流体般的恐怖雕像!

光束精准地打在了那雕像“胸口”位置,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仿佛自然形成的漩涡状凹陷处!

轰!!!

仿佛触动了某个沉寂了万古的开关!

那尊流体般的恐怖雕像,它表面无数哀嚎的面孔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痛苦!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啸!整个雕像的形态开始剧烈波动、扭曲!那个被光束击中的漩涡凹陷处,猛地向内塌陷、旋转,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黑色孔洞!

与此同时,左侧那尊昆虫口器、多节肢的雕像,它那无数复眼骤然亮起猩红的光芒,死死地“盯”住了我们!一股充满混乱与恶意的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席卷而来!

“呃!”小当家首当其冲,维持阵法的动作猛地一滞,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淡青色的守护光幕剧烈闪烁,瞬间黯淡了大半!冲击范围内,几只靠近的尸骸头颅如同西瓜般无声爆开!

咸鱼闷哼一声,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就在这瞬间,一只隐藏在尸潮中、动作异常迅捷、浑身覆盖着黑色粘液的矮小尸骸(像某种被改造过的侏儒尸体),如同毒蛇般猛地从她防御的死角窜出,腐烂发黑的爪子带着腥风,狠狠抓向她的后心!

“咸鱼小心!”暮暮失声惊呼!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咸鱼身侧!

是张日山!

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阵法的核心位置,速度快到拉出一道残影!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凝练到极致的暗金光芒,对着那偷袭的矮小尸骸,凌空一划!

嗤啦——!

如同热刀切过牛油!那矮小尸骸伸出的爪子连同它整个上半身,被一道无形的、锋锐无匹的力量瞬间斜斜切开!粘稠的黑血和破碎的内脏喷洒而出!那尸骸剩下的半截身体抽搐了两下,无力地倒下。

咸鱼眼神一凛,瞬间回神,没有任何停顿,反手一匕将旁边另一只扑上来的尸骸头颅洞穿!动作恢复了之前的凌厉。

张日山挡在咸鱼身前,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几分,显然刚才那一下爆发消耗巨大。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残骸,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尊刚刚被光束激活、胸口出现黑洞的流体雕像上,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了某种可怕真相的冰冷:

“不是钥匙孔……是献祭口!那疯子想用我们……或者这尸潮……献祭给这‘门’的看守者!唤醒更深处的东西!”

仿佛印证他的话,那流体雕像胸口的黑洞猛地产生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目标并非我们,而是地上那些破碎的尸骸残肢、流淌的黑血、甚至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如同一个贪婪的漩涡,疯狂地吞噬着周围一切与死亡、腐朽相关的“养分”!

随着它的吞噬,黑洞内部开始隐隐透出一种暗沉、粘稠、仿佛凝固血液般的红光!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古老、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如同沉睡的洪荒巨兽,正从那黑洞深处……缓缓苏醒!

而左侧那尊复眼猩红的雕像,它的节肢开始不安分地蠕动,口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股更加强烈的混乱精神威压正在凝聚,锁定了我们所有人!

献祭已经开始!门之看守者……即将完全苏醒!

尸潮仍在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阵法。小当家嘴角带血,勉力支撑。咸鱼如同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尸骸中穿梭,但尸潮仿佛无穷无尽。而真正的致命威胁,是那两尊被激活的恐怖雕像!

张日山站在最前方,面对着雕像苏醒带来的恐怖威压,背脊依旧挺直如标枪。他缓缓抬起手,这一次,他解开了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露出了里面贴身的黑色作战服。在他心口位置,那片暗红色的麒麟图腾……再次浮现!并且,这一次,图腾不再是静止的纹身,而是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肤下缓缓……蠕动!燃烧!

一股比在安全屋中更加狂暴、更加原始、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凶戾气息,轰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淡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实质化地升腾、流转,隐隐形成一头仰天咆哮的麒麟虚影!

他转头看向暮暮,眼神中的疲惫被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疯狂战意取代,声音低沉而决绝,清晰地传入我们每个人的耳中:

“暮暮!用你的血!染遍那圆盘指向的献祭口!不是打开它……是堵住它!撑爆它!麒麟的意志,不容亵渎!小当家!阵法转为‘困’!咸鱼!清空我周围十米!”

他猛地踏前一步,独自迎向那两尊正在苏醒的恐怖雕像,燃烧的麒麟虚影在他身后仰天咆哮,发出无声的宣战:

“想吞?那就看看……你们吞不吞得下这麒麟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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