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动机

73离开奥尔菲斯的茶室后，步伐急促，衣袍蹭过铺着暗纹地毯的走廊，径直走向了庄园的实验室。

她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皮质箱子，走动时里面的东西发出细碎的轻响。

实验室隐在常春藤缠绕的矮墙后，铁门紧紧的关闭着。73 驻足，抬手轻叩，指节与铁门相击的闷响，在静谧里荡开。她忽而犹豫，这个时间点，特蕾西会在吗？或许自己应先找佣人问清住处，而非莽撞寻来。可脚步已至，73 看着紧闭的门，攥紧箱子，又补了几下敲门声。

几秒后，铁门打开了，来人不是列兹尼克小姐，而是在联合狩猎里见过的巴尔萨先生。

铁门开启的瞬间，73指尖微僵，箱底的物体发出一声细响。卢卡盯着一头有些毛躁的棕发，灰绿的眸子与73对视时，明显愣了两秒，才迟疑开口道：“有事吗？”

73刚要开口，就见卢卡突然皱眉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努力回忆什么，嘴里念叨了几句：“你…是73小姐？对…联合狩猎见过… 最近总忘事，别见怪。” 他侧身让开门，铁门转动时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

“没事，”73微微一笑，走进了室内。

实验室空间很大，但被无数零碎的“思绪”填满。铸铁实验台布满划痕，永动机零件如无序的星群，零散的摆开。齿轮摞成了一小堆，在灯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图纸已经微微发黄，但能看到涂改的痕迹。靠墙的旧线圈滋滋漏着微弱的电流。

“我想问问列兹尼克小姐在吗？”73转过身问道。

卢卡摆动着一旁的零件，抬头说道“啊，特蕾西她昨天就被庄园主叫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随后，他继续低下头嘀咕着“不对，还是不对...永动机的架构就差一步了，刚刚明明想通了，哪里出问题了？”

73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枚静静躺着的齿轮上，微微一顿，随即弯下腰将它拾起。“巴尔萨先生，是这个吧。”

卢卡看着73手心的零件，微微一愣，“啊，谢谢。”他接过零件，对照着自己亲手画得结构图，将其与中心齿轮啮合，转轴与外部设备相连接。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打开了超导闸刀的开关。红色的指控灯闪烁了几下后，线圈开始通过初始的电流。

自从73被傀儡袭击后，她对这些机械设备起了浓厚的兴趣，看着正在运转的机械，她转头问道：“巴尔萨先生，能问问你在做什么吗？我是个门外人，有些好奇，方便讲讲吗？”

卢卡掐着表，第一次通电还需要六分钟。见时间充裕，对方也是难得的稀客，卢卡的指尖抵着下巴解释道“唔，这是一个永动机的模型。”

73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恕我学识浅薄，先生可以解释一下什么是永动机吗？”

“目前，永动机的构想主要分为两类。”一谈到这个话题，卢卡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冷静中带了几分鲜活。

“第一类永动机：试图不消耗能量却持续对外做功，实验证明这违反了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第二类永动机：试图从单一热源，如海洋、大气中吸收热量并全部转化为有用功，而不产生其他影响，实验证明这违反了热力学第二定律，能量转化具有方向性，总会有一部分能量以无法利用的形式散失。”

“但我认为永动机是存在的，不过是那些凡夫俗子还没有做出来罢了，终有一天，我的实验会成功的。”卢卡的眼里透露出了一份冷静与自傲，以及对目标的偏执。

看着此刻的卢卡，73只觉得他的周身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不同于演出会面时，那种待人温和，略显迟疑、注意力飘忽不定的状态，如今的卢卡显得格外冷静自持，头脑清晰。在这份沉稳之下，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隐匿的狂热，那是一种被压抑的激情与锋芒。他就像一名被埋没的，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

卢卡低头看了一眼表，还有三分钟“我的构想装置与电磁有关，目前属于启动阶段。先给超导线圈通一次初始电流，总计十分钟，让它产生强磁场。”

“同时启动制冷系统，在我的假想中这套系统能耗极低，要靠后续装置反馈能量维持，让超导线圈进入零电阻状态。这时悬浮感应盘会在磁场力作用下自动悬浮起来，几乎没有摩擦。”

卢卡看向了73，“这个设计怎么样？”

73望着卢卡眼中跳动的炽热，犹豫了几秒缓缓开口：“从理论框架看，应该是没问题的吧...我对这些都不太了解，可制冷系统的反馈逻辑，真能绕开能量守恒的壁吗？”

她话音刚落，实验室顶灯突然发出“滋啦”的电流杂音，明灭的频率骤然紊乱。卢卡瞬间转身，瞳孔因紧张微微收缩——超导线圈的充电路径上，第三组并联导线与接线柱的衔接处，正溢出几不可察的淡蓝色电弧。

“该死……”卢卡抄起绝缘的镊子，却在触碰到导线的瞬间，目睹初始电流注入进度条猛地卡顿在67%。本该匀速攀升的电压曲线，在示波器屏幕上扭出畸形的波动。悬浮感应盘的底座里，精密陀螺仪传来蜂鸣警报，那是平衡磁场即将失控的前兆。

制冷系统的液氦管道开始异常震颤，保温层渗出的白霜比往常厚了三倍。73盯着温度监测仪，看着-269℃的数字诡异地跳动两下，突然暴跌到-250℃——超导线圈的零电阻状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胸口的磁场传感器开始波动“是电磁兼容出问题了！”他扑向应急的电源开关，却见悬浮感应盘的边缘，已经有三枚永磁体偏离了预定轨道，在腔内擦出银色的电离火花。

进度条彻底停滞的刹那，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感应盘底座里，那台微型制冷机徒劳地嗡鸣着，把失效的超导线圈，一点点重新拽回常温世界。

卢卡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他精心计算了三个月的磁场闭环，最终还是出了问题。为什么好端端的设备会被干扰呢？环境问题吗？

希望与现实的落空像一记沉重的打击，令他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他无法接受，自己精心筹备、反复推敲的装置竟就这样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失败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分开测试的时候数值都指向了成功，为什么一结合就与环境的电磁相冲突了！这是自己最可能成功的一次了。”他垂下了头，“这些零件多半也不能在利用了，机体都已经报废了，要提前给特蕾西送双倍零件了...”心里酸涩的问话让他有些沉默。

忽然，一杯水递到了卢卡的眼前，他抬眼就撞上了女孩烟波蓝的眸子，一汪澄澈。“巴尔萨先生，不要灰心。失败肯定不好受…但你看，装置能启动到67%，说明设计本身是能运行起来的。”

“就像这超导的线圈，也要经历常温—超导，在液氮的降温中零电阻。实验也是如此，要在假想—尝试，一步步推进后才能成功。我是个门外人，提不出什么意见，只希望巴尔萨先生可以振作起来。”

卢卡接过水后抿了一口，慢慢平复自己的心中的波澜，再抬头时灰绿的眸子已经变得平静，整个人恢复了克制，理性的常态，只是精神有些微微的恍惚。“谢谢。”他将杯子放回了桌面。

他拿起笔将实验的大概问题详细写下，73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男人捣鼓零件。不知怎的，她忽然感觉有点赏心悦目，认真的样子怪吸引人的。

卢卡专注的写下问题后，计划下一次去勘察一下实验室周围的环境。他隐约记得之前记录过这里的电磁，但在一通翻找后并没有找到当时的手稿。

他这才注意到了73的目光，转过了头，“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

卢卡·巴尔萨好感度：10

哇哇哇哇哇，我完蛋了，卢卡人设好难捏啊啊。

就怎么说呢？卢卡之前就是，他父亲大量实验消耗了母亲的嫁妆，母亲是抑郁而死的，所以他自身虽然是一个贵族，有良好的教育与素养，但我感觉他的性格上应该是缺乏了一定的关爱，也就为后面的偏执奠定了基础。

应该是因为童年的缺失，使卢卡对情感比较敏感。他是不容许背叛的，这就导致了卢卡和他老师关系的破裂。

在狱期间，就是电击那种精神与身体上的折磨，导致了这位天才的少年注意力不能完全集中，记性也大不如从前，但他对永动机的追求是执着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说他是一个自负的天才，他有了永动机这个目标以后，就推着这个执念不断往前走。

在主线的记录里，他一开始表现出“相对温和且乐于合作的表象”，被描述为“高于原始水平的依从性和利他性”，再根据官图卢卡的表现，可以看出卢卡平常待人应该是比较温和的。

但我翻了一下植树节的那个剧情，卢卡他又同时是有一些疏远的。所以这就是我很矛盾的一点，究竟怎么塑造才能最符合他的人设？再看一下第10组的这个剧情啊，卢卡对飞行家起了杀意，他和特雷西之间又是戒备的。就是他不允许别人质疑他对永动机的追求，所以表面的温和就很容易被尖锐的自尊撕裂。

从这就可以看出来卢卡的性格又是那种冷静的，谨慎的，敏感理性而又清醒，有一种理想主义的纯粹。

我就很怕我会把卢卡的人设ooc了。

就是你们知道的，我这些剧情大部分都是围绕主线进行展开的。所以在我的笔下，卢卡的人性格不是那种二创的，也不是平行线的分支，就是原皮的他。

嗯，就这样。有位宝子点的心患可能要根据我目前写文的分线进度插进来，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