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人群聚集于此，喧嚣声此起彼伏。
入场的每个人都带着面罩、裹得严严实实，且间隔至少半米。
“听说水银公子会来？”
“不是说这场宣讲会就是水银公子举办的嘛！要不是水银公子，谁冒着感染的风险特地来啊？”
“不过为什么要在这种时期聚集人群呢……”
……
“叮铃——”
突然，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音响起，银发男子脚尖轻点红线，顺其而下，落在高台。
“是水银公子！”
“水银公子！！！”
底下的民众瞬间炸开了锅。
半覆银面的俊美男子温和地笑着，冲着台下挥手：“感谢诸位远道而来参见我的宣讲会，在下万分荣幸。”
随着他的话语娓娓而谈，他身旁身披斗篷的少女，也正在用她的金瞳观察着台下。
“……此次影潮疫病事发突然，但在朝廷与汝等的齐心协力下，总算是暂时遏制。”
“但影潮侵袭源源不断，吾等又当如何？”
“千万年来，我们在影潮下苟延残喘、仰其鼻息苟活。但总有不忿者敢于挺身而出！那天边高悬的血月与无时不刻围绕在鬼界边缘的雾障便是最好的证明！”
“诸君，还请听我一言，紧随前人的步伐！”
“若影潮再度席卷鬼界诸地，吾等鬼界儿郎也应誓守家园、至死不休！”
“而在那之前……”
水银眸光微敛，挥手打了个响指，惊天动地的咒力倾泻开来，让现场瞬间充斥着一股威压。
“我以‘水银’之名在此立咒！”
那令人胆寒的咒力随着他的话弥漫，无人敢怀疑其誓言的真实性。
“吾会以此身随同那无边的影孽死战！即便身归混沌，也会令那片影潮寂灭！”
“我，水银，纵归虚妄，必绝影殃！”
台下随着他的话语群情激昂，纷纷举拳呐喊：
“纵归虚妄，必绝影殃！！！”
声如洪钟、响彻云霄。
云漪在追踪到影潮踪迹后，注意力又被身旁这个男人的话语吸引。
即便是神性泛滥的九重天，像他这般既有觉悟又不缺乏手段，更受民心拥护的上位者也不多见……
……
血罗轩，水银势力下的青楼。
月漓端着茶盏，一边浅啜香茗，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覆面男子。
自家公子不知从何处找来这样一个摸不清底细的幕僚，虽说是个医术精湛的头脑派，但也未免太过可疑。
夜毫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视线，坦坦荡荡的任由她看。
“月漓姑娘不累吗？一起来点？”
他摊手示意桌上精致的茶点，对她邀请到。
月漓摆出优雅从容的微笑，随即摇摇头。
“不过，奴婢好奇一个问题，不知夜公子能否解惑？”
“姑娘但问无妨。”
“公子为何常年覆面裹身？可是身上有暗伤？”
夜闻言一哂，放下筷子回答道。
“并非如此，只是在下形貌丑陋，且目不可见光，恐碍他人的眼。”
“哦？可是双眼有疾？”
“可以这么认为，过于强光刺激会泣血。”
月漓听此，有些怜悯地安慰道。
“想必其中有众多缘由，不过无妨，你跟了咱们公子，他绝不会委屈了你。”
夜便状似好奇地问：“公子一向待人如此友善么？”
“自然！咱们公子是全天下绝无仅有的秒人儿。”月漓美目灼灼，言语间满含崇拜，“若是没有公子，咱们可什么都不是！”
“哦？”
“我们的人大多都是孤儿，亲人至爱许多都被迫去祭了那雾障……”月漓轻皱弯眉，叹息道，“千万年来，那雾障庇护鬼界各地，却是要以数以万计的平民献祭，这算什么事呢？”
“上位者们只在乎鬼界存亡，事事说着以大局为重。可有没有人问过那些被迫献祭的无辜者，他们想不想死？”
夜默不作声地听着她的话。
月漓顿了顿，话风一转：“但公子不同！他告诉我们，无论身份，任何人的生死应由自己做主！”
“他说，雾障至今，鬼界千万年来的腐败王朝也该走到尽头！只要不甘心的，统统都可以随他来！他会颠覆这个腐朽不堪的时代，带领吾等走向那明朗的未来！”
夜默默听完没敢插话，犹犹豫豫地开口。
“……这些话，同我说，没问题吗？”
月漓拍了拍他的肩，丝毫不见外。
“听公子说，你也是流浪出生，更是他信任的人。虽然看上去确实很可疑，但你是公子信任的人，就是我们的人！我们相信公子，当然也相信你。”
“哦？这是在说我什么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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