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银手指敲桌，目光狡黠，一副十分不好糊弄的模样。
不过夜也没有隐瞒的打算，他面对她缓缓坐下，主动交代道。
“如您所见，我是一只狐妖，九重天出生，流浪至此也是有些不得已的缘由……”
月如银挑眉，打断他：“所以你和影潮的关系？”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祂’似乎很怕我。”
月如银骤然贴近他的脸颊，注视着他那双不可思议的双眼，目光灼灼。
“你为何能吃下那灾孽？”
夜回视着她灼热的目光，眸中波澜不惊。
“我的妖力天生与那灾孽相冲，甚至能吞噬其补充自身。”
月如银兴趣盎然道：“可否方便让我看看你的妖力？”
说罢，她也没等夜答应，抓住他的手腕便要强行探查。
夜也不甚在意，伸出手未加阻拦让她查看。
月如银的元神进入他的神识内，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
的确是汹涌澎湃的妖力，在他体内肆意妄为的横冲直撞。
一般来说，寻常无论是九重天神族的灵力、鬼族的咒力，还是妖族的妖力，其流转大多都与主人的个性相关。
但与如此嚣张的妖力相反，他本人却谦谦有礼、平静如水，反倒更加勾起了月如银的兴趣。
她顺着丹田往内观察，他的识海犹如星辰大海，内里生生不息、遥无边际。
突然，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元神瞬间被弹出他的身体。
在视野消失的最后一眼，她似乎看见了某种可怖的、不可名状的事物。
月如银额头溢出冷汗，皱眉望向一脸无辜的夜。
“你……”
“殿下注意到那东西了？”
“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我的妖力……”他叹了口气，似乎早有预料，“那东西自我诞生起就一直存在，并且随着我一同成长，不可磨灭。”
夜托起腮，异色的眸子带着些许困扰。
随即，他修长似玉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那片靛蓝如深邃的海，又似乎泛着点点星光。
“这只眼睛，便是那东西的杰作。”
月如银丝毫不怯，单手抚上他的左眼，仔细端详。
少年精致的眉眼无一不惑人，眼尾的泪痣将优越的眼型凸显，抬眸时眼底流转的光，胜过万千星辰。
月如银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被他的姿色蛊惑了半天，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半晌才移开眼。
“若你自己都无法掌控那东西，未来恐怕会十分棘手。”
夜不置可否，只是问到。
“那么，公主殿下的好奇心满足了吧？可否同我说说影潮消失后的事？”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老老实实替你背锅吧？”月如银冷哼一声，“放心吧，反正水银这个身份头上的帽子不嫌多，小小一件驱散影潮的帽子，不在话下。”
“殿下言重了，毕竟我身为小小一只无名狐妖，实在当不得如此大事。”
夜眯眼一笑，狐狸样尽显。
月如银心底啐了一口，果然是狐狸精，短短几句话看似是我占上风，实际上一点重点没套到，最后还要替他收拾烂摊子。
她翻了个白眼，又骂了几句。
臭狐狸！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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