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蹲守的崔熙媛和金世贤，因为没法提供武力支持，自然成了后援组。
崔熙媛指尖轻点遥控器，一架微型无人机悄然升空，如夜行的鹰，在楼外盘旋，实时监控楼内动静。
无人机掠过一扇窗户时，刚好拍到里面的场景，崔熙媛立刻通过耳麦向潜入的三人报告，“四楼有皮韩宇和秋成雄，他们待在一块。”
“皮韩宇？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李智宇眉心一蹙，声音里透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们先等一下，” 金世贤的声音带着冷静的分析，“那把刀应该就在那里，你们先等那些人出去再说。”
常备军大会，延白帮每季度定期召开的大会，所有常备军都会参加的。
往日的常备军大会由蔡善浩与金在成两位常备军教官主持，会上会给进贡排名靠前的高中颁奖，也会惩罚排名最后的学校，奖优罚劣，俨然一场地下秩序的审判。
但今天，显然不一样。
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蔡善浩与金在成并肩而立，低头禀报，“少爷，大哥，到点了。”
秋成雄缓缓起身，目光扫向身旁的皮韩宇，后者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冷意。
见他起身，秋成雄立刻跟在身后走出办公室，不忘叮嘱，语气不容置疑，“大会一结束，立刻让金顺哲去自首。”
“是，大哥。”蔡善浩恭敬地回答。
刚到楼梯拐角，蔡善浩突然顿住，耳廓微颤。
“怎么了？”秋成雄回头，眉峰轻挑。
“我好像听到楼顶那边有关门的声音…”蔡善浩盯着盘旋向上的楼梯尽头，眼神里满是警惕。
“这个时间谁会上楼顶，应该是你听错了吧，走吧。”秋成雄没当回事，脚步没停。
可蔡善浩没动。
他向来是秋成雄手中最锋利的刀，也是最谨慎的守门人。他还是决定上去看看，“以防万一，我还是上去确认一下吧。”
“这家伙疑心可真够重的。”秋成雄摆摆手，不再管他，带着金在成快步跟上皮韩宇。
尹载民三人蹲守在四楼楼梯口，准备伺机而动，但原本计划坐电梯的几人突然改走楼梯，让蹲在四楼楼梯间的尹载民三人不得不立刻撤离，往三楼跑。
“耳朵倒是挺灵的，关键是太傻了，声音可是从下面传来的哦。”听见他们是向楼顶找去，李智宇与李俊刚松一口气，却猛然发现，尹载民不见了。
与此同时，楼顶空旷寂静，蔡善浩站在铁门前，眉头紧锁。
风声呼啸，他反复环顾，终是低语：“怎么搞的？真的是我听错了？”
楼顶的关门声再次响起，尹载民从天台边缘翻下，动作敏捷如猫。可当他伸手推门，却发现门已被反锁。
“所以你为什么不跟好我们，自己去楼顶。”耳麦里传来李智宇压抑着怒意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无奈与焦灼。
出师未捷，首步便乱。
“抱歉。”知道自己失误，尹载民低声认错，语气诚恳。
“不用担心，我来扛起载民尊的任务就好啦。”李俊却忽然一笑，眼中燃起战意。
李智宇刚想劝他别逞能，视线却突然僵住，两人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她瞬间闭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西八，你们…胆子真大啊，竟敢跑到这里来…”徐尤飞盯着两人，又扫了眼他们身上的黑昌校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情况。
“交给我吧。”李俊一步踏前，语气轻佻却坚定。他助跑几步，腾空而起，一记凌厉的回旋踢直逼徐尤飞面门。
徐尤飞仓促格挡，身形后退两步，眼中惊怒交加，“流星职高的混蛋…”
“你先上去，智宇。”李俊站定，双手插兜，嘴角微扬，“只要能让他闭嘴，就不会被发现。”
“好。”情况紧急，李智宇没犹豫，立刻拉开楼梯门朝四楼飞奔而去。
徐尤飞缓缓站直，扯松领带，冷笑：“大概猜出来了…你们刚从看见我就吓了一跳，还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是你…上次假装排行老大还不够，这次又想假装常备军，是吗？”
他勾起嘴角，眼神阴恻恻的，满是不屑，“上次输得那么惨，还没吸取教训吗？”
“呀！”李俊挑眉，语气骤然锋利，“那次是三对一，用输这个词不合适吧？而且应该吸取教训的是你吧，被逮到警察局才过了几天啊，怎么又来这种地方凑热闹？”
他轻笑一声，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我今天就当是救赎一个可怜的灵魂，让你变成那个好了。”
“那个？”徐尤飞皱着眉，一脸疑惑。
“叫什么来着…”李俊拍了下脑门，突然打了个响指。
“对！想起来了！加油加油！洗心革面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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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听说没？”
“什么呀？”
“听说…金顺哲会给秋成雄背黑锅。”
围在角落的几个常备军压低声音议论，眼神却直勾勾飘向坐在另一边的金顺哲。
“你是说替人家去坐牢？！”有人惊得拔高了声线。
“不知道要蹲几年？杀人罪的话应该要蹲挺久吧…”
“我听说只要蹲个几年，皮延白就会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哇，真TM羡慕！那他出狱之后岂不是升官发财了？”
“但是一旦有了前科，以后就别想干别的了，看来他是要为组织终身效力啊。”
众人的议论声里，羡慕远多过同情，更多人眼中燃着赤裸的渴望。
这种 “替大哥顶罪” 的机会是 “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没人在意金顺哲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金顺哲盯着那张烫金的名片，懊悔像潮水般裹住他，过了今晚，他再也无法成为爷爷口中优秀的人了…
直到皮韩宇、马民焕和秋成雄一行人踏入大厅，脚步声如鼓点，敲碎嘈杂。常备军们瞬间列队成行，肃立如兵。
皮韩宇立于麦克风前，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角落，“顺哲哥。”
金顺哲缓缓起身，脚步如陷泥沼。
走上台时，皮韩宇已伸手搭上他的肩，力道不重，却带着刻意的 “亲昵”，压得他脊背发僵。
“各位，”皮韩宇声音清亮，“顺哲哥，成为我们的家人了。”
秋成雄拎开一只鼓胀的行李袋，满袋的现金晃得人眼晕，台下瞬间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喧哗。
他把袋子递到金顺哲面前，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这是治疗费，”皮韩宇侧头，嘴角含笑，语气却如命令，“可以拿去补贴爷爷的医疗费了，对吧？”
金顺哲的手指蜷在袖中，指甲掐进掌心。
见皮韩宇的眼神冷了几分，他终于伸手，接过那袋沉得压手的“恩赐”。
钞票的油墨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像是命运递来的卖身契。
皮韩宇这才露出满意的笑，转向台下，“大家也别只是羡慕，要一起祝贺啊。”
秋成雄率先拍起手，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炸响，像惊雷似的砸在金顺哲耳边。
可金顺哲站在高台之上，却像被钉在刑架上。
他望着台下一张张亢奋的脸，恍惚间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倒计时。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台下角落的蔡善浩突然掏出手机，看清短信内容后，脸色骤变。
他快步走到秋成雄身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最后补了句，“我会让人困住他们，您与少爷们从后门…‘那个’就交给我们吧。”
秋成雄立刻转身，快步至话筒前，声音陡然转冷，“因突发情况，今天的大会到此结束！”
不管台下人满是疑惑的骚动，他转身走到皮韩宇面前，语气急促，“罗太万和车太贤已经从大门进来了，少爷您跟我来。”
说完，他又看向金顺哲，语气里满是命令，“金顺哲你就假装是被警察抓到，然后自首的。”
事到如今，金顺哲除了点头，别无选择。皮韩宇跟着秋成雄往侧门走，路过马民焕时，见他还站在原地不动，皱了皱眉。
马民焕却一脸看热闹的笑，“难得碰到这么有意思的场面，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皮韩宇微微侧目，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随即跟随秋成雄的脚步，从侧门悄然隐入那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大厅骤然混乱。金顺哲独自立于高台，手中拎着那袋钱，像拎着自己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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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宇悄然潜入秋成雄的办公室，空气凝滞如铅，弥漫着皮革的沉闷气息。
指尖划过办公桌抽屉时，终于触到暗格的缝隙，她撬开暗格，那把带着暗沉光泽的刀果然在里面，迅速将刀裹进事先准备好的物证袋里。
可就在此时，“咔哒”一声，门锁轻响。
她瞳孔骤缩，几乎未加思索，整个人蜷身钻入办公桌下，呼吸压至最低，连心跳都似被强行按捺。
皮鞋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沉稳、缓慢，像猎食者踱步于暗林。
那脚步忽然停住，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她咬紧牙关，从桌底缝隙悄悄抬眼搜寻——空荡的地板，没有影子，没有动静。
她刚想抬头再确认，一张脸赫然倒悬于视线之中。
那是一张苍白而扭曲的面孔，双眼微眯，嘴角咧开，像是在欣赏一只困在蛛网中的飞虫，正是秋成雄的手下，蔡善浩！
“找到你了。”
“可恶！”李智宇心头一炸，猛地从桌下窜出，撞开椅子冲向门口。
可走廊另一端，一道身影正缓步而来，金在成双手插在裤兜里，步伐从容。
“黑昌高中的校服，”他轻笑一声，“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李智宇没有回答，掌心紧攥着那把刀。
蔡善浩从她身后踱步而出，脚步轻得像猫，声音却带着戏谑的残忍，“好久没和女生玩捉迷藏了。”
金在成的目光落在她藏刀的怀里，语气轻佻又危险，“女孩子，乱动这种东西，可是会有危险的。”
他缓缓伸出手，试图夺刀，李智宇早有准备，侧身躲开的同时，一把扣住金在成的手腕，借着他前冲的力道，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她没有迟疑，转身就跑，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
可她刚迈出几步，身后劲风突至，蔡善浩已如鬼魅般逼近，眼神骤然冷厉，手指狠狠揪住她的头发，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头皮扯下来。
“放开我，你这个死变态。”李智宇疼得挣扎，声音发颤却不肯服软。
“姿色不错，没想到求胜心这么强。”蔡善浩俯身在她耳边，呼吸带着令人作呕的热气。
“西八，放开我！”
蔡善浩却笑得更变态了，语气里满是恶意，“你可要一直保持这种厌恶的眼神哦，跟之前那个女孩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当它转变为恐惧时，我就会特别兴奋！”
李智宇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怒火压过了恐惧，“你这个人渣！去死吧！”
她趁着蔡善浩说话的间隙，想故技重施掰他的手，可动作刚起，就被蔡善浩看穿。
他抬一脚精准踢中她膝弯，力道狠辣，毫不留情。
“你，要晕过去了哦。”李智宇身体一软，踉跄扑倒，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意识如潮水般退去，瞬间陷入黑暗。
那把藏在怀里的刀，从她手中脱手而出，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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