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棒冰

“他活在父亲的阴影里,却长成了自己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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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节晚自习下来,迟絮只觉得如坐针毡。
左航全程一言不发,专注地翻着竞赛题集,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生人勿近的优等生。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桑絮倒是出人意料地认真,埋头写着物理作业,连头都没抬一下。
整个教室唯一活跃的,大概就是迟絮后座的朱志鑫了。
这个被桑絮戏称为“北极不冻港”的男生,显然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氛围。
在多次试图和同桌搭话无果后,他转而开始“骚扰”前座的迟絮。
一会儿借橡皮,一会儿问数学题,最后甚至传起了小纸条。
等下课铃响起时,迟絮的手机里已经多了个新联系人。
朱志鑫的头像是个搞怪的表情包,和左航那只懒懒的布偶猫形成鲜明对比。
收拾书包时,迟絮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左航。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利落地将书本塞进背包,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的弧度透着几分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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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实验中学的宿舍条件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差。
最麻烦的是每层楼共用卫生间和淋浴间,导致九点半下晚自习后,总有一大群学生抱着洗漱用品狂奔抢占位置。
迟絮通常要等到十点才能洗上澡,而十点半全校就会强制熄灯。
她原以为只有自己这么神经病,没想到池桑也是个神经病。
这个洁癖加社恐的姑娘,宁可摸黑洗澡也不愿和别人挤。
两人在空荡荡的淋浴间门口对视一眼,默契地各自钻进隔间。
五楼的水管总是反应迟钝,迟絮刷了好几次卡,冷水哗啦啦流了半天才渐渐升温。
水温忽冷忽热,她不得不像跳格子似的左右躲闪。
隔间外,池桑似乎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传来一声克制的“啧”。
迟絮忍不住轻笑,原来高冷如池桑,也会被这破水管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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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池只有冷水,好在夏天也不碍事。
但两个姑娘磨蹭了二十多分钟才从淋浴间出来,成功赶上了熄灯时间,只能摸黑洗衣服。
池桑似乎很怕黑。
一开始两人还保持着距离,后来她整个人都贴到了迟絮身边。
迟絮觉得好笑,这样的池桑和平日里高冷的模样反差太大。
池桑“你笑什么?”
池桑声音发颤,带着恼意。
迟絮“没什么。”
迟絮抿唇憋笑,打开手机手电筒。
迟絮“这样好些了吗?”
池桑“……我没说害怕。”
迟絮“嗯嗯,没害怕。”
迟絮顺着她的话应道。
晾衣服时,两人把衣物挂到室外无棚的公共晾衣区,冒着衣服可能被夜露打湿的风险。
回寝室的路上,迟絮晃着手电筒,随口问道。
迟絮“你很怕黑吗?”
池桑“没有。”
就这样一问一答,基本都是迟絮在问。
迟絮“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池桑脚步顿了顿,想起周六一起逛街的情形。
池桑“已经是了。”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这句话的分量很重。
池桑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