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清观住下,这里没有裕昌郡主,只有一位小尼姑——清缘。
晨钟暮鼓,我的生活在这份清幽里静静展开。
庵堂内,香烟袅袅升腾,檀香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每一个角落。
我穿着素雅的僧衣,双手合十,虔诚地诵经祈福。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斑驳的光影映在师傅们安详的面容上。
院中的古树下,几位师傅正安静地打坐,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应和着经文。
一旁的小菜园里,嫩绿的菜苗随风摇曳,我弯着腰除草,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斋堂中,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虽是粗茶淡饭,却透着一股清新的自然味道。
用斋时,众人默不作声,只听见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有序,好似尘世的喧嚣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这样的生活,静谧又充实,如同山间流淌的清泉,冲刷着心灵的尘埃。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承想,在半月之后,竟再次见到了故人。
我见到了袁慎。
他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头发散乱地披着,几缕发丝杂乱地贴在额头,平日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早已松散。
脸上的灰尘与污渍混杂在一起,往日明亮清澈的眼眸布满红血丝,满是疲惫与困顿。
他的衣衫凌乱不堪,满是褶皱,还有几道被树枝划破的口子,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劫难。
双手微微颤抖,不再是提笔挥毫的姿态,像是瞬间从云端跌入了泥沼,全然没了往昔的从容模样。
他红着眼说:
袁慎“为何不告诉我?”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说:
裕昌郡主“你不该来。”
袁慎盯着我,声音沙哑:
袁慎“可我还是来了,不是吗?”
袁慎“裕昌……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那时,我不知道你……”
果然这个话题无法回避,我摆摆手:
裕昌郡主“没关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太在意。还有,这里没有什么裕昌了,我现在的法号叫清缘。”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袁慎“裕昌,我……”
我抬眼看他,真心实意地说:
裕昌郡主“说真的,袁慎,其实我不想再看见你,从我没有告诉你,我要来三清观的时候,就没打算再见你了,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面对面很尴尬吗?”
袁慎沉默地望着我,过了许久,他点了点头:
袁慎“我现在这个模样来见你,确实不成体统……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先走了。”
后来的几天,我都没有见到袁慎。
倒是又见到了一位故人,程少商。
我觉得很奇怪,我都已经跑这么远了,怎么这几日总是有人来找我。我离开的这半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程少商整个人都很颓丧,她告诉我,人人都以为凌不疑为了她不顾一切,可谁能料到,她不过是凌不疑的挡箭牌罢了,红颜祸水的名头,她担不起。
他在皇后太子面前装得若无其事,背地里却算计了所有人。她不过是他复仇路上的一个小棋子,不过是他动了真情。
他认为他动了真情,她就应该无限包容,遵从。
从未问过她愿不愿意,打着为她好的名头做尽了她不愿意做的事。
甚至她连自己的夫婿,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甚至有些开始动摇,自己到底要不要成这个亲?
我很费解,但我选择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不问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