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十二月的大雪封住了打人柳的狂怒。海格小屋烟囱冒着暖黄炊烟，岩皮饼的焦香混着雪松气息飘进礼堂。弗立维教授踩着厚词典往圣诞树上挂会唱歌的金色飞贼彩球，尖细的嗓音指挥着：“波特先生！左边高一点！对，就是槲寄生下面！”

哈利踮脚将红绿彩带绕过冰棱垂挂的枝桠，指尖无意擦过顾时辛递来的金球。冰凉金属在掌心短暂停留，球面倒映出顾时辛肩后深蓝校袍下隐约的绷带轮廓。

“你的伤……”哈利声音卡在喉咙。金球里的倒影突然碎裂——德拉科灰绿相间的围巾扫过哈利手背，硬糖盒子塞进顾时辛怀里。

“消肿的。”德拉科下颌微抬，耳尖冻得发红，“庞弗雷夫人的白鲜膏掺了水，效果像巨怪鼻涕。”盒盖弹开，墨绿绸缎衬着几枚剔透的琥珀色硬糖，药草苦香混着青苹果甜味。

顾时辛拈起一颗对着光。糖心凝着靛蓝的细丝，如活物般缓缓旋转。“打人柳汁液提取物。”他指尖在德拉科袖口停顿——墨绿呢料上沾着温室泥土的褐斑，“你去了第三温室。”

“克拉布笨手笨脚碰倒了毒触手。”德拉科猛地抽回手，围巾甩过哈利正要触碰绷带的手指，“总比某人被炸尾螺咬烂袍子强！”

槲寄生上的金球突然爆出尖细歌声。彩带簌簌震落，雪沫扑了三人满头。

地下教室的坩埚蒸腾着迷幻的蓝紫色烟雾。斯内普黑袍掠过纳威再次沸腾的失败药水，蜡黄手指捏起哈利操作台上的水晶瓶：“生死水提纯剂？波特，你终于学会雇佣枪手了？”瓶内液体流转着珍珠光泽，边缘凝着极细微的靛蓝颗粒。

“逆时针搅拌三十七圈，月长石粉分三次筛入。”哈利直视斯内普的黑眸，“顾时辛教的。”他余光瞥见顾时辛正用银刀剖开瞌睡豆，刀刃精准避开豆荚神经束，汁液一滴未溅。

斯内普的视线如冰锥刺向教室后排。德拉科面前的坩埚正翻涌着完美金液，他却烦躁地搅碎一块青苹果糖霜饼干，糖粒撒进药液溅起刺鼻青烟。

“马尔福先生。”斯内普滑行而至，黑袍阴影笼罩操作台，“若你非要把魔药课变成糖果作坊，我不介意让你亲口尝尝失败品的滋味——”蛇头杖尖猛地戳向坩埚！

德拉科本能地抬手格挡。滚烫的坩埚边缘撞上他小臂，墨绿袍袖瞬间洇开深色水渍。他闷哼一声缩回手，指尖在桌下痉挛。

“清理一新。”顾时辛的声音穿透蒸汽。泼洒的药水消失，德拉科袖口的污渍却愈发暗沉。斯内普的杖尖转向顾时辛：“拉文克劳代课服务范围真广。可惜……”他冷笑，“包扎伤口不在魔药教学大纲内。”

下课铃刺耳响起。德拉科抓起书包冲出门，袖口紧捂小臂。顾时辛的深蓝身影在走廊拐角截住他，镊子尖夹着浸透药水的绷带碎片：“袖子卷起来。”

德拉科背靠滴水兽石雕，灰蓝眼睛瞪着廊顶冰棱：“不用你管。”

绷带撕开的脆响在空荡走廊回荡。顾时辛半跪着卷高墨绿袖管——小臂一片烫红水泡，边缘泛着打人柳汁液的靛蓝色。药棉沾着冰凉膏体覆上伤口时，德拉科指节攥得发白。

“博格特粘液感染的伤口怕热。”顾时辛的绷带绕过他手腕，尾端打了个利落的平结，“再碰坩埚会溃烂。”

德拉科盯着绷带结，喉结滚动：“……糖里的提取物能中和粘液。”他声音低下去，“温室毒触手根茎做的载体。”

廊外飘雪无声。顾时辛起身时，一片雪落在德拉科烫伤的手臂上，触到绷带便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