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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的囚徒与冰冷的金属

谁家好人拎着镰刀就冲我过来了??!

绝对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觉。意识如同漂浮在冰冷的宇宙真空,被无形的潮水反复拉扯,时而沉入无梦的深渊,时而又被某种尖锐的、来自身体深处的剧痛强行拽回一丝模糊的知觉。

痛。

不是伤口撕裂的锐痛,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彻底的…虚无之痛。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挖走,留下一个冰冷的、不断吞噬着热量的空洞。右肩的位置…那里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如同被液氮浸泡过,冷得刺骨,冷得连疼痛都显得奢侈。每一次试图凝聚意识去“感受”那个缺失的部分,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悸的虚无。

还有…混乱。

如同无数冰冷的金属碎片在脑髓中搅动。星蚀的幽蓝寒流,深种的暗红粘稠,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源相斥的能量残余,如同跗骨之蛆,在那片虚无的创口边缘、在残破的脏腑和神经末梢中冲突、撕咬。每一次冲突都带来一阵眩晕和恶心,每一次撕咬都让那麻木的冰冷更深一分。

张刃禾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混沌的黑暗中漂浮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那虚无的冰冷和混乱的能量撕扯,是唯一真实的坐标。

直到——

一丝微弱的光感,如同针尖刺破厚重的幕布,强行挤入黑暗。

紧接着,是声音。

一种极其规律、极其单调的“嘀…嘀…嘀…”声,如同冰冷的水滴,持续不断地敲打着他的意识边缘。

然后是触觉。

冰冷的、坚硬的触感,从背部传来。身下似乎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某种光滑、毫无温度的金属平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金属,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臭氧电离后的独特气味。

他尝试着睁开眼。

眼皮沉重得像焊死的铁门,每一次微小的掀动都耗尽全身力气,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隐痛。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只有大片大片晃动的、惨白的光斑。过了许久,光斑才缓缓凝聚,勾勒出清晰的景象。

上方,是光滑的、散发着柔和冷白色光芒的金属穹顶。光线均匀、恒定,没有阴影,也没有温度。穹顶中央,一个复杂的、由多个同心圆环组成的银色装置无声地运转着,投射下一层淡蓝色的、几乎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光幕,笼罩着他所在的区域。

他转动眼珠,极其缓慢。

视线所及,是一个完全由冰冷金属构筑的空间。墙壁、地面、天花板,甚至他身下躺着的平台,都是同一种银灰色的、毫无生命质感的合金。空间不大,像一个精密的金属囚笼。唯一的“出口”,是一面巨大的、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观察窗。窗外是深邃的黑暗,只有观察窗本身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他正躺在这个金属囚笼的中央。身体被一层轻薄但坚韧的透明薄膜覆盖,薄膜下连接着数不清的、闪烁着微光的管线,如同银色的藤蔓,刺入他身体各处——颈侧、胸口、左臂、双腿,甚至…那片麻木冰冷的右肩创口边缘。管线另一端,连接着环绕平台的几台造型奇特、闪烁着复杂数据流的银色仪器。

仪器屏幕上,幽蓝、暗红、淡绿、明黄…各种颜色的线条和数字疯狂跳动、变化,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无声地窥视、分析着他体内每一丝能量和生命活动的轨迹。

“嘀…嘀…嘀…”那单调的声音,正是从其中一台仪器上发出,代表着心脏的微弱搏动。

张刃禾的目光,最终落向自己的右肩。

被那层透明的生物薄膜覆盖着,创口的景象清晰可见。

没有血,没有焦黑,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如同熔融后又凝固的暗银色金属平面。那金属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密、如同神经束般交错的暗蓝色能量纹路,纹路深处,还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泽。创口的边缘极其“干净”,与周围相对完好的皮肤形成一条突兀的、非自然的切割线。这根本不像伤口,更像是一件被强行焊接到他残躯上的、冰冷的金属“装置”。

一种强烈的异物感和排斥感,瞬间从那个位置涌遍全身。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金属在轻微地“搏动”,与心脏的跳动形成诡异的共振,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眩晕。

“冥渊…装置…初步植入…完成…”一个冰冷的、毫无情感波动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打破了死寂。

张刃禾猛地一惊,试图寻找声音来源,但身体虚弱得连转动脖子都无比艰难。

“检测到意识苏醒…生命体征波动阈值超过安全基线…启动次级镇静协议…”电子音毫无波澜地继续。

嗡——

一股微弱的电流瞬间从连接在他颈侧和太阳穴的管线中传来。并不剧烈,却带着一种精准的麻痹感,瞬间压制了他刚刚升腾起的惊愕和身体本能的挣扎冲动。身体再次变得沉重、麻木,如同灌满了铅。

“镇静剂注入…生命体征趋于稳定…维持维生系统参数…”电子音汇报完毕,空间再次陷入只有“嘀…嘀…”声的死寂。

张刃禾的意识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再次变得模糊、沉重。他无力抵抗,只能被动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任由那无数管线如同贪婪的水蛭般吸附着他的生命。目光涣散地扫过那面巨大的观察窗。

窗外,深邃的黑暗并非虚空。借着观察窗自身的微光,他隐约能看到对面…似乎也是一个类似的金属囚笼?距离很远,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被各种巨大仪器和能量护罩重重包围的阴影轮廓。那轮廓庞大,似乎…是人形?但形态极其扭曲、不稳定,表面闪烁着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幽蓝光芒,如同风中残烛。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悸动,毫无预兆地穿透了镇静剂的麻痹,狠狠刺入张刃禾的心脏!

父亲!

那个轮廓…是父亲张责!

他被囚禁在对面!同样被冰冷的仪器和管线包围着!

张责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那团模糊阴影微微动了一下,覆盖其上的微弱幽蓝光芒极其短暂地、剧烈地闪烁了一瞬!仿佛在无声地嘶吼,在挣扎!但仅仅是一瞬,光芒就被周围仪器投射下的、更加强烈的能量光束彻底压制下去,重新变得黯淡、死寂。

绝望。

冰冷的、深不见底的绝望,如同观察窗外那片深邃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张刃禾刚刚凝聚起的一丝意识。父亲…还活着,却变成了比死亡更可怕的…实验品?而自己…这条被强行接上冰冷金属的手臂…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张刃禾干裂的喉咙里挤了出来。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混合着冰冷的汗水,滴落在身下同样冰冷的金属平台上。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对面那令人心碎的景象。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巨蟒,死死缠绕住他残破的身躯和灵魂。

“警告!目标情绪波动剧烈!能量冲突指数上升!启动深层意识抑制!”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更强烈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全身,意识被强行拖入更深的黑暗深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张刃禾的左手,那只唯一还算完好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死死地、绝望地抠住了身下冰冷的金属平台边缘。指甲在光滑的合金上刮擦,发出微弱却刺耳的声响,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如同最后的、无声的控诉。

……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再次如同沉船般,艰难地从黑暗的深海中一点点上浮。

身体依旧沉重,被麻痹感包裹,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虚无之痛,却更加清晰地烙印在感知中。尤其是右肩那片冰冷的金属创口,每一次若有若无的搏动,都像有冰冷的钢针在刺戳神经。

张刃禾没有立刻睁眼。他强迫自己保持呼吸的平稳,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在绝对的寂静中捕捉着周围的一切信息。

“嘀…嘀…嘀…”维生仪器的声音依旧单调。

空气循环系统发出极其微弱的、恒定的气流声。

还有…极其轻微、但绝非仪器的脚步声!就在观察窗外!

他极其缓慢地、控制着眼皮肌肉,掀开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缝隙。

巨大的观察窗外,不再是深邃的黑暗。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冷白色灯光照亮了外面的一条金属走廊。

一个穿着银灰色制服、身形挺拔冷峻的身影,正背对着观察窗站立。正是那个将他从第七哨所地狱带走的指挥官。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通过耳麦与谁通话。距离太远,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侧脸线条和紧抿的嘴唇。

在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研究服,身形略显瘦削,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极其专注、锐利,如同手术刀般透过巨大的观察窗,精准地落在张刃禾身上,尤其是…他右肩那片冰冷的金属创口上。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的研究者面对“样本”时的审视、记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目标编号:冥渊。”研究服男人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透过观察窗的特殊传声装置,传入囚笼内部,冰冷得像金属摩擦,“‘冥渊’装置初步融合度…17.8%。神经驳接成功率…93.5%。星蚀核心能量残余活性…稳定,但存在深层污染纠缠。深种生命印记残留…确认存在,活性微弱,但表现出极强的侵蚀性和…同化倾向。”他语速很快,每一个数据都精准无比。

“风险?”冷峻指挥官的声音透过观察窗传来,低沉而直接。

“极高。”研究服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装置本身对宿主的神经和能量系统负担极大。星蚀与深种能量的冲突虽被装置暂时隔离压制,但根源未除,如同两颗不稳定的炸弹。尤其是深种印记…它像一种活体病毒,正在缓慢地…尝试侵蚀装置本身的能量回路,甚至可能反向影响宿主意识。”他的目光扫过张刃禾紧闭的眼睑,“初步观察,宿主意识对深种印记存在…异常吸引?或者说,某种共鸣?这非常危险。”

“继续观察,记录所有数据。‘钥匙’的价值高于一切,不惜代价维持其稳定。”指挥官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至于他父亲那边…”

“播种者(代号)生命形态极其特殊,已完全异化,星蚀核心被深种母巢的污染高度渗透。我们暂时剥离了部分表层污染,但其核心意识碎片…被污染得太深,如同被锁死在星蚀与深种交织的囚笼里,极不稳定。强行唤醒或深度净化…风险巨大,可能导致核心彻底崩溃。”研究服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面对难题的兴奋。

“保持现状,维持最低生命体征。他是研究‘深种’母巢和‘钥匙’关联性的关键样本。”指挥官下达了冷酷的指令,“另外,通知‘观测者’,血色徽章小队其他成员的初步评估报告,一小时后送到我那里。”

“明白。”

脚步声响起,两人转身,沿着金属走廊离去。冷峻指挥官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而那个研究服男人,在离开前,最后深深地、带着审视的目光,再次穿透观察窗,在张刃禾身上停留了几秒,仿佛要将这具残破躯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录下来。

观察窗外再次陷入柔和的冷光,空无一人。

囚笼内,死寂。

只有“嘀…嘀…”声,如同倒计时。

张刃禾依旧闭着眼,躺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但此刻,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几乎要冲破镇静剂压制的、冰冷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怒火!

钥匙?样本?维持稳定?不惜代价?

父亲被当成“关键样本”,维持着最低生命体征,如同被钉在解剖台上的标本!而自己,则被强行植入冰冷的金属装置,成为被观察、被研究、被评估风险的“钥匙”!

他们不是救星。

他们是另一群…穿着白衣的…掠夺者!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从金属囚笼的某个方向传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某种暴躁的力量感。

紧接着,是一个虽然隔着厚重的金属壁垒、显得有些模糊、却无比熟悉、充满了暴躁和担忧的怒吼:

“张刃禾!冰块脸!你他妈给老娘吭一声!我知道你醒了!别装死!”

“还有你们这群穿白大褂的混蛋!把门打开!放我进去!”

“他到底怎么样了?那条胳膊…那鬼东西是什么?!”

是宋瑜汐!

她的声音,如同一道灼热的闪电,狠狠劈开了这冰冷的金属囚笼中凝固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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