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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20，温知夏的公寓。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温知夏的脸上，她的眼睛干涩发胀，却仍死死盯着数位屏上的分镜稿。编辑的夺命连环催在半小时前已经升级成了语音轰炸。

“夏至老师！明早九点前必须交稿！印刷厂都在等了！”

“再拖真的要开天窗了！”

温知夏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把最后一口已经凉透的咖啡灌下去，苦得皱了皱眉。脚边的土豆早已困得蜷成一团，对她的熬夜行为表示无声抗议。

还有三页……再撑三小时就能搞定……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正准备继续战斗，门铃突然响了。

这个时间？

温知夏警觉地看了眼监控屏幕，肖战站在门外，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

他不是说今晚拍夜戏不回来了吗？

她小跑着去开门，肖战身上还带着夜间的凉意，但眼睛亮亮的：“还没睡？”

“赶稿……”温知夏侧身让他进来，突然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你不是拍到凌晨吗？”

“提前收工了。”肖战把袋子放在茶几上，热气立刻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路过看到奶茶店还开着，就买了你喜欢的芋泥波波。”

温知夏凑近一看，袋子里不仅有奶茶，还有冒着热气的烧烤和小馄饨。她的胃立刻发出诚实的抗议。

“你吃过了吗？”她手忙脚乱地拆包装。

“在片场吃过了。”肖战摘下帽子，头发有些凌乱，还带着发胶的痕迹。他看了眼她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图层，“截稿日？”

“嗯……”温知夏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混不清地应着，“明早必须交。”

肖战没再多问，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等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温知夏已经重新投入战斗，左手拿着奶茶，右手在数位板上飞速勾线，完全没注意到他靠近。

肖战轻手轻脚地坐在沙发另一端，从包里拿出剧本和荧光笔。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却默契地保持着安静。

房间里只有数位笔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翻页声。

温知夏画到关键镜头时无意识地咬住下唇，睫毛在屏幕光下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肖战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把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嗯？”温知夏茫然转头。

“头发沾到奶茶了。”肖战指指她肩膀，那里确实有一小滴芋泥渍。

“啊……”她随手擦了擦，眼睛还盯着屏幕，“谢谢。”

肖战笑了笑，继续低头看剧本，用荧光笔标记着自己的台词。偶尔遇到需要揣摩的情绪，他会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膝盖，这是温知夏偷偷观察到的习惯。

他连看剧本都这么好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温知夏就赶紧摇头驱散。

专心！画稿！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屏幕，却听到身旁传来极轻的笑声。

“笑什么？”她狐疑地转头。

肖战指了指她的画布：“你那一坨是个啥？”

温知夏定睛一看，确实，主角脑袋上面多了一块色。

“！！”她手忙脚乱地按撤销键，“你怎么不早说！”

“看你画得认真。”肖战撑着下巴，眼里带着笑意，“再说，看着也挺可爱的。”

温知夏红着脸去捂他的嘴：“闭嘴！”

肖战顺势在她掌心亲了一下，温知夏触电般缩回手，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肖战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剧本哗啦啦散落一地。

“小心。”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尖。

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温知夏看到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未卸干净的眼妆晕染开的痕迹，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我、我该画稿了！”她慌乱地推开他，捡起数位笔假装专注工作。

肖战低笑，也不拆穿，只是慢条斯理地收拾散落的剧本：“需要我念台词帮你找灵感吗？”

“不用！”

“真的？这场戏正好是你最喜欢那种……”

“肖战！”

“好好，不闹了。”他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却掩不住嘴角的弧度，“你画你的。”

当时针指向4点时，温知夏的眼睛已经酸得流泪。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突然感到一双温暖的手覆上她的肩膀。

“休息十分钟。”肖战不容拒绝地抽走她的数位笔。

他的拇指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温知夏舒服得叹了口气，不自觉地往后靠在他怀里。

“还有多少？”

“最后个分镜了……”她闭着眼睛嘟囔，“就是主角拥抱的画面总画不好……”

肖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这样？”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温知夏瞬间僵住，脸颊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的心跳。

温知夏又羞又恼，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参考确实精准，她偷偷记下身体接触的细节，强装镇定：“差、差不多了。”

肖战松开她，眼里带着促狭：“需要其他姿势也可以提供。”

“不用了！”

她红着脸转回电脑前，却发现肖战真的帮她调整好了画布角度，连画笔参数都调回了她惯用的设置。

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软了下去。

当时针指向四点半点时，温知夏终于点击了发送键。

“交稿了！！！”她瘫在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干力气。

肖战合上剧本，她后来才发现他其实早就背完了，只是一直没出声打扰。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后颈：“辛苦了。”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温知夏这才注意到他为了陪她通宵，连戏服都没换，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冷白，眼下还带着连续工作的疲惫。

他明明也很累了……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谢谢你的宵夜……还有陪伴。”

肖战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眉眼舒展开来。他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不客气。”

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清香，温知夏不自觉地闭上眼。

“叮！”

电脑突然弹出新邮件提醒。

编辑：【收到！但第17页第三格主角表情需要微调！】

暧昧气氛瞬间破碎。

温知夏哀嚎一声瘫回沙发：“杀了我吧……”

肖战大笑，起身去厨房：“我去弄早餐，你改完就能吃。”

“肖战。”她突然叫住他。

“嗯？”

“下次你拍夜戏……”她揪着抱枕边角，“我去接你吧。”

肖战站在晨光中，眉眼温柔：“好。”

土豆不知何时醒了，摇着尾巴蹭到两人中间，窗外，城市开始苏醒，而他们的夜晚才刚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