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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天总是很长。
篮球滚过滚烫的柏油路面,钢笔在课本边缘洇开墨渍,耳机里漏出的旋律混着蝉鸣。走廊尽头的笑声,操场边融化的冰淇淋,还有谁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
他们奔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永远走不完的青春。
而心动是汽水瓶里摇晃的气泡,是落日时分突然安静下来的教室,是某个午后,你转过头时看见的光。
那年的大家都带着些少年意气。
最后被定格在毕业照上的,是一张张带着笑容的脸。
“3—2—1 毕业快乐!!
快门落下的瞬间———蝉鸣突然逆流回树梢。融化的冰淇淋重新凝结成云,那些被定格的少年面容在相纸上,渐渐晕开,我们被迫退回故事的第一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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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春城中学的梧桐叶正砸在新漆的走廊栏杆上。
自行车铃"叮铃铃——"地撕开晨雾,钢圈旋转成一道银色光弧。
夏清霖弓着背猛蹬踏板,新铺的柏油路面还泛着沥青特有的青黑色光泽。
车轮碾过未干透的路标线,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胎痕,风鼓起她敞开的校服外套,像张开的白色翅膀。
自行车被骑得飞快,风中传来几声张桂源的惨叫。
张桂源“你慢点!要迟到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后座上的张桂源死死攥住坐垫支架,书包带子在空中猎猎作响。
他单手勾着的塑料袋里,三份煎饼果子正危险地晃荡,葱花从纸袋缝隙簌簌飘落,在身后铺成一条香喷喷的轨迹。
左拐弯时夏清霖故意倾斜车身,吓得张桂源一把抱住她的腰。
晨光突然变得具体起来——是车把上跳跃的光斑,是柏油里嵌着的彩色玻璃渣突然的闪光,是张桂源手腕上电子表急促的"滴滴"报警声。
远处校门口,值日的杨博文正皱着眉头按停秒表。而他们都知道,在迟到记录本翻到第七页时,陈浚铭会"恰好"捧着全班的作业经过教务处窗口。
杨博文蹙着眉看着眼前的两人,手中的按动笔敲了敲本子。
杨博文“又迟到?”
夏清霖和张桂源略有心虚的低下头。
夏清霖“杨会长……”
夏清霖怼了怼旁边和木头疙瘩一样杵在原地的张桂源。
张桂源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一脸谄媚的笑了笑。
张桂源“杨会长,你看我们总共也没迟到多少回,况且已经比上回早了,这次真的是意外。”
杨博文摇摇头,略显公正无私的翻开本子。
杨博文“没得商量。”
当杨博文的指尖停留在第七页的折角上,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明亮的
陈浚铭“博文哥!”
杨博文“?”
杨博文略显无奈的回头。
杨博文“你又忘了德育处在哪了?”
陈浚铭一边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边把手比在背后,做出让夏清霖和张桂源走的手势。
张桂源夏清霖立马会了意,两个人靠着墙,狗狗祟祟的溜进学校。
而杨博文一边指着德育处的位置,一边偷瞄那两个懒鬼进去没有。
废话。
杨博文又不是傻子。
他俩一迟到陈浚铭就来交作业,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杨博文也不是那么较真的人。
本来也没想记两个人的名字,这样好交差而已。
于是他假装自己也忘了在哪边,拖延了一会儿时间,回头后装作才发现两个人不见了的样子。
杨博文“诶!人呢?”
杨博文偷瞄着旁边陈浚铭那得意的神情,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陈浚铭“不知道哎……”
陈浚铭“博文哥我先走了!”
陈浚铭笑嘻嘻的一转身就走了。
——
刚刚溜进校园的张桂源和夏清霖还在窃喜。
夏清霖“陈浚铭太义气了。”
夏清霖“咱俩放学请他吃雪糕。”
张桂源“准了。”
张桂源又摆出一副皇上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锤他。
夏清霖刚想开口吐槽,就与还在墙上挂着的王橹杰对视。
王橹杰“……”
夏清霖“?”
张桂源见夏清霖似乎没听自己说话,有些不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也与王橹杰对视。
张桂源“?”
王橹杰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能把头转回去,默默的爬了下来。
他本来是迟到了的,看见杨博文在门口查迟到的,只能爬墙了。
好不容易咬牙爬了上去,一转头就和两个人对视。
还是发小。
这牙不如不咬。^ ^
王橹杰默默的走到两个人旁边。
王橹杰“早…”
谁想到夏清霖一语惊人。
夏清霖“困困你今天cos的失败的man吗。?”
张桂源还没反应过来。
张桂源“啥失败的慢啊?”
左奇函“就是蜘蛛侠。”
不知何时出现的左奇函正从楼梯上走下来,边走还不忘怼张桂源两句。
左奇函“low货,这都不知道。”
张桂源一下气得跳起,像马里奥。
张桂源“你说谁low!!”
左奇函“谁对号入座谁是呗~”
夏清霖及时止损,站在两个人中间。
夏清霖“Hi谁还记得我们迟到这件事。”
醍醐灌顶的王橹杰和张桂源拉着夏清霖就跑。
两个大长腿跑起来夏清霖哪能跟得上,最终扭到了脚腕。
左奇函眼疾手快的扶住快摔倒夏清霖,语气里不禁带了几分嗔怒。
左奇函“你俩是不是有病?”
王橹杰和张桂源急忙松开手,夏清霖更是直接靠在了左奇函的怀里。
顾不得不好意思,夏清霖感觉自己要死了。
夏清霖“你俩就是有病。”
左奇函本想公主抱起夏清霖去医务室,但又想起这是在学校,便改为搀扶,尽量让夏清霖把力气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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