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回忆

电视里的晚会还在继续，但莫知乔已经看不进去了，她关掉电视，客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暖气运作时轻微的嗡鸣。

她摸出手机，点开社交软件，手指在“完美配音官方群”的界面上悬停了一会儿，又往下滑动，看了看那个只有他们几个的小群，显示未读信息99+，最终还是没点进去。转而打开音乐软件，翻出自己最近常听的歌单。

偶然翻到一首周政唱的广播剧OST。

耳机里，低沉的男声缓缓念着台词，像冬夜里温热的酒，一点点浸透耳膜。她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声音在脑海中勾勒出画面——某个雪夜的街道，一盏昏黄的路灯，或者是录音棚里，他微微低头调整麦克风时的侧脸。

“恍听雾婆娑，一声歌，一声歌，一声歌惊魂梦破，恰见明月栖山阿。”

歌声萦绕在耳边。

她忽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候她刚以“千灯尽雪”的身份加入完美配音不久，别人不知道，但内部人员都是早已知道她是莫青成的妹妹的，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第一次正式的配音作品却屡屡出错。

没人对此说什么，但莫知乔却觉得自己给哥哥丢了脸，在一次深夜录制结束后，她独自躲在录音棚里练习声线。

不是觉得语速不对就是共鸣没调整好。

最后越练越气馁。

门突然被推开，周政倚在门框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酷。

周政“这么晚还不走？”

他显然没想到回来拿一趟车钥匙，还能在这里见到其他人。

这人还不是别人。

是刚刚进入的新成员，莫青成的妹妹。

周政“你哥知道你这么拼命吗？”

他倒是没用词过分，那时候莫知乔刚上高中，学习压力大不说，身体状况也不稳定，哮喘时不时的就要发作，在这种情况下还熬夜练声，等同于一种找死行为。

莫知乔当时和他不熟，印象只停在他是哥哥的朋友，慌得差点摔了耳机，却强装镇定。

莫知乔“那个、我在....检查设备。”

周政低笑了一声，迈步走进来，随手拿起她落在椅子上的剧本，第一次配音，她的角色和本人相差不大，是个修仙的小师妹。

但能看出来她对待得尤其认真，上面用了很多不同颜色的笔作批注。

周政“语调调高，话尾稍微加快，要表达出惊喜感。”

他念出她正在联系的一句台词上做的批注。

对方是在这一行的前辈，被他看到堪称拙劣的笔记已经很羞耻了，更别提被念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烧得厉害，从头到脚仿佛都要被那股燥热染红。咬着唇，她伸手去抢，却见他轻巧地侧身避开，动作间带着几分游刃有余的从容，这一躲，反倒让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她猝不及防间嗅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沉香气，与雨水的潮湿交织在一起。

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莫知乔“你....还给我。”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周政“气息保持稳定，语速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