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坦白

她蹬了蹬腿，终于忍不住打字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庚晓幸回她，「我就是好奇，等掉马那天，你是要跟锖青磁老师解释小号，还是要跟绝美杀意解释大号？」

莫知乔的手指僵住了。

窗外，雪后的月光显得格外清冷，如水般流淌的银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细长而孤寂的银线。她凝视着那抹微弱却又不容忽视的光芒，心底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涌起。

就在这瞬间，她恍然意识到——

庚晓幸根本不知道，这两个难题，其实是同一个人。

她隐瞒之下告知的事情，也一定得不到准确的建议，就像谎言这种事情，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开口。

她也得找个时间和她们聊一下了。

思虑片刻，她回了一句，「....我睡了。」

庚晓幸的信息很快追过来，「别跑！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她咬着嘴唇，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回了一句：

「等晴天吧。」

说完关了手机屏幕。

睡前，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如果告诉他们「云枕溪」就是自己，会怎样？周政会不会挑眉笑她躲了这么久？王可会不会拍桌大喊“我就知道”？莫青成……大概只会推推眼镜，说一句“早该如此”。

他一向不赞同她选择暂时隐瞒。

却也不会干涉她想做的决定。

她想了很久，很久，最终关掉了床前的台灯，翻身裹紧被子。

再想想吧。

*

第二天早上，莫知乔是被阳光晃醒的。

冬日的阳光难得明媚，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书桌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痕。她眯着眼睛坐起身，发现手机屏幕亮着——

莫青成：「醒了给我回电话。」

发送时间是半小时前。

她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正要回复，目光却瞥见窗外的天空——湛蓝，澄澈，没有一丝阴霾，像是被雪洗过一样干净。

这样的天气，适合做决定。

莫知乔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身来，被子滑落，她手指飞快地打字：「哥，完美配音的录音棚今天能借我用吗？」

对方回复得很快：「可以，几点？」

「现在。」

发完这条消息，她轻巧地跳下床，走到衣柜前，从深处翻出一件许久未曾上身的白色毛衣，那柔软的织物带着淡淡的香气，是莫青成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是个女性衣物的出名牌子，不是大学生该有的消费水平，因此，她还没怎么穿过。

她内搭穿了一件蓝色长裙，长发因睡了一夜而略显蓬松。站在镜前，她静静地端详着自己，目光在镜中的倒影上游移了许久，随后，她拿起卷发棒，将头发细细地卷过一遍，让发丝重新带上了柔和的弧度，最终轻柔地垂落在肩头。

最后出门之前，她想起自己前几天买的还没拆的点痣笔，一时兴起拆掉了透明包装，在自己的眼下和鼻尖各点了一下。

她眨眨眼。

挺像个机灵的小狐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