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诺丁学院的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唐若雪带着小舞穿过教学区，前往玉小刚的研究室。小舞一路上蹦蹦跳跳，时不时伸手去抓飘落的梧桐叶，兔耳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你师父真的那么厉害吗？”小舞歪着头问，“听说他只有二十九级？”
唐若雪脚步不停：“等级不代表一切。师父的理论知识，连我父亲都佩服。”
小舞正想再问什么，一阵刺耳的笑声从前方拐角处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
“...那个玉小刚又在图书馆泡了一整晚，据说在研究什么双生武魂理论。”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道，“真是可笑，一个连三十级都突破不了的废物，整天研究这些高深东西有什么用？”
“可不是嘛，”另一个尖细的女声接话，“‘理论无敌的大师’，哈哈哈，这个绰号本身就是个笑话。理论再好，实战一团糟，教出来的学生能有什么出息？”
唐若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听出这两个声音——一个是武魂课老师赵岳，一个是教导处副主任卢萍，都是学院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小舞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轻轻拉了拉唐若雪的衣袖：“别冲动，我们绕路走吧。”
唐若雪摇摇头，大步走向声音来源。拐角处，赵岳和卢萍正站在一棵梧桐树下聊天，脸上还挂着未褪的讥笑。
“赵老师，卢主任。”唐若雪的声音冷得像冰，“背后议论他人，似乎有违师德吧？”
两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唐若雪，表情顿时放松下来。赵岳甚至露出一丝不屑：“我当是谁，原来是玉小刚新收的小徒弟。怎么，我们说错什么了吗？”
“我师父的武魂理论，连七宝琉璃宗和蓝电霸王龙家族都认可。”唐若雪挺直腰杆，声音清晰而坚定，“他的著作被收录在武魂殿图书馆的珍本区。这些成就，是你们一辈子都达不到的。”
卢萍的脸色变得难看：“小丫头，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好歹是你的老师。”
“真正的老师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背后诋毁同事。”唐若雪毫不退让，“我师父虽然魂力等级不高，但他的学识和品格，比某些空有等级却心胸狭隘的人强百倍。”
赵岳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放肆！你以为有玉小刚撑腰，就能在学院横行霸道了？别忘了，你只是个工读生！”
“我是工读生没错，”唐若雪冷笑，“但同时也是十三级魂师，拥有百年魂环。赵老师在我这个年纪，恐怕连魂师都不是吧？”
这句话戳中了赵岳的痛处。他今年三十五岁，才勉强达到四十二级，在魂师界确实算不上什么天才。
“你...你...”赵岳气得浑身发抖，脚下一白两黄一紫四个魂环若隐若现，似乎随时可能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小舞见状，立刻挡在唐若雪身前，蝎子辫无风自动，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红光：“想打架？我们奉陪！”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够了。”
玉小刚不知何时出现在小路尽头，脸色阴沉如铁。他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灰色长袍，手里抱着几本厚重的典籍，显然刚从图书馆回来。
“师...师父。”唐若雪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玉小刚没有看她，而是对赵岳和卢萍点了点头：“两位同事，我的弟子冒犯了，我代她道歉。”
赵岳哼了一声：“玉小刚，管好你的徒弟。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等两人走远，玉小刚这才转向唐若雪，眼神严厉得让她心头一颤：“跟我来。”
研究室里堆满了书籍和笔记，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草药的气息。玉小刚关上门，沉默地整理了一会儿桌上的资料，才开口说话：“你知道刚才的行为有多愚蠢吗？”
唐若雪咬着嘴唇：“他们那样说您...”
“说我又如何？”玉小刚打断她，“这二十年来，我听过比那难听百倍的话。你以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能改变什么？”
唐若雪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至少我不做缩头乌龟！师父您明明那么优秀，为什么要忍受那些人的嘲笑？”
“因为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玉小刚突然提高了音量，“你当众顶撞学院老师，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轻则扣分罚劳动，重则开除学籍！为了几句闲话，值得吗？”
唐若雪被吼得一愣，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值得。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侮辱。”
玉小刚怔住了。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旁的小舞也惊讶地看着唐若雪，显然没料到这个刚认识的朋友如此重情重义。
研究室里陷入了沉默。玉小刚走到窗前，背对着两人，肩膀微微颤抖。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若雪，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吗？”
唐若雪摇头，随即意识到师父看不见，轻声道：“因为我天赋好？”
“不全是。”玉小刚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是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永远无法实现的可能。”
他示意两人坐下，然后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发黄的笔记：“我六岁那年，武魂觉醒，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百年来最差的一个——魂力只有半级，武魂还产生了恶性变异。”
玉小刚召唤出罗三炮。那只形似小狗的生物“啰啰”叫着，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
“二十九级，这就是我的极限。无论多么努力，多么钻研理论，这个该死的瓶颈就像铁壁，永远无法突破。”玉小刚的声音平静，但唐若雪能感受到其中深藏的痛楚，“所以我转向理论研究，希望至少能在纸上实现那些我永远无法亲身达到的境界。”
他翻开笔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武魂数据和理论推演：“当我发现你是双生武魂时，就像看到了上天赐予的礼物。通过你，我的理论可以得到验证；通过你，我可以触碰那些遥不可及的高度。”
唐若雪眼眶发热。她从未想过，师父收她为徒背后，竟有如此深沉的寄托。
“所以你今天的行为...”玉小刚深吸一口气，“不仅冲动，更可能毁掉这一切。如果因为顶撞老师而被开除，你的前途怎么办？我的研究怎么办？”
唐若雪低下头：“对不起，师父。我太冲动了。”
“不，该道歉的是我。”玉小刚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我没想到...没想到会有人为我这个‘废物’挺身而出。二十年来，你是第一个。”
他说“废物”这个词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却让唐若雪心如刀割。
“师父不是废物！”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那些只会以魂力等级论英雄的人才是井底之蛙！师父的理论改变了多少魂师的命运？您的著作指导了多少迷途的修炼者？这些成就，岂是区区等级能衡量的？”
玉小刚怔怔地看着这个为自己愤愤不平的少女，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唐若雪的肩膀。
“傻孩子...”他叹息般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暖，“从今天起，我会加倍严格地训练你。既然你选择维护我的名誉，就要有配得上这份心意的实力。明白吗？”
唐若雪用力点头：“明白！我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小舞在一旁看着这对师徒，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她突然开口：“大师，我能跟着若雪一起学习吗？我也想成为您的弟子。”
玉小刚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抱歉，我精力有限，目前只能专心指导若雪一人。”
小舞失望地撅起嘴，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我能旁听吗？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玉小刚看了看唐若雪，见她眼中带着恳求，终于松口：“可以，但不许外传我的理论。”
“耶！谢谢大师！”小舞高兴地蹦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玉小刚详细讲解了针对唐若雪双生武魂的进阶训练计划。包括魂力控制、武魂切换技巧，以及为月晶琴选择第一魂环的注意事项。小舞虽然听不懂全部内容，但也认真记着笔记。
黄昏时分，两个女孩才告辞离开。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小舞突然问道：“若雪，你为什么对你师父那么忠诚？就因为他教你知识吗？”
唐若雪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道：“因为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贪婪。”
“什么意思？”
“在知道我双生武魂后，大多数人要么嫉妒，要么想利用。只有师父...他眼中只有纯粹的知识渴求和传承的喜悦。”唐若雪转头看向小舞，“这样的人，值得我用生命去维护。”
小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挽住唐若雪的手臂：“我决定了，你是我在人类...在学院里最好的朋友！”
唐若雪笑了：“我们才认识一天啊。”
“一天就够了。”小舞眨眨眼，“我的直觉很准的。”
与此同时，玉小刚站在研究室的窗前，目送两个女孩远去。他手中摩挲着唐若雪今天为他辩护时掉落的一枚纽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他轻声对自己说，“为了这个信任我的孩子，也为了...弥补我所有的遗憾。”
书桌上，一份全新的训练计划正静静躺在那里，标题写着《双生武魂极限培养方案》。在夕阳的映照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在发光，承载着一个“理论无敌”之人全部的希望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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