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夜像被泼了浓墨，羌人营地的篝火明明灭灭，将兽皮帐篷照得影影绰绰
沈婳颜贴着冰凉的岩壁，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中央那座缀满狼牙与骷髅的大帐前，两名手持弯刀的守卫正警惕巡视，传闻中能调动十万铁骑的虎符，就藏在帐内鎏金宝箱中
暮湫祈沈姑娘，这可比白天的仗凶险百倍。
暮湫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
沈婳颜浑身紧绷，反手就是一记肘击，却被他轻松扣住手腕
暮湫祈现在后悔，我还能背你回去。
沈婳颜暮将军若是怕了，大可不必跟着。（挣扎着要抽回手，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
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银边，玄色劲装下隐约可见紧绷的肌肉线条
暮湫祈倒是某人，上次中了巫蛊还不长记性？
暮湫祈怕？（松开手）
暮湫祈（故意凑近时带起的风里裹着雪松香）我只是怕某人看到虎符就两眼发红。
暮湫祈比如...
他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子
暮湫祈上次在战场上，为了抢军功差点把自己送进鬼门关？
沈婳颜上次我没有要抢军功。
沈婳颜（面不改色地推开他，却发现掌心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少废话。
沈婳颜按计划，你引开西侧守卫，我…
暮湫祈嘘——（突然捂住她的嘴，指尖的薄茧擦过她的唇瓣）
沈婳颜瞪大眼，却见他竖起三根手指，随后指了指营地西北角
三息后，那里突然传来闷哼声，巡逻的羌人士兵无声倒地
两人如鬼魅般潜入营地
沈婳颜屏息贴着帐篷移动，耳中却突然响起尖锐的笛声
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太子的匕首刺入父亲胸膛，兄长的头颅被高悬城楼，而她自己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她踉跄半步，长枪擦着地面发出细微声响
暮湫祈闭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滚烫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人带离原地
沈婳颜浑身僵硬，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震动
暮湫祈听我的脚步，左三步，跨半丈...
黑暗中，沈婳颜只能凭借他的指引前行
当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箱
沈婳颜（猛地睁眼）你对这里的机关...为何如此熟悉？
沈婳颜这地道、暗格，还有守卫换岗时间...
暮湫祈（正要回答，脸色突然大变）不好！笛声停了！
话音未落，阿依娜·比尔的笑声从帐外传来
阿依娜·比尔我道是谁敢闯营，原来是沈姑娘和她的小情郎！
兽皮帐篷被掀开，数十名羌人士兵举着火把将两人团团围住
沈婳颜（握紧虎符，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暮将军，现在怎么办？
暮湫祈还能怎么办？（抽出符文剑，剑刃划出的弧光映亮他眼底的狠厉）
他突然将沈婳颜护在身后，后背紧贴着她的胸膛
暮湫祈杀出重围。
暮湫祈不过...
暮湫祈（转头时，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沈姑娘待会儿要是腿软，记得搂住我的脖子。
沈婳颜谁要你管！（红着脸挥枪刺出）
枪尖挑飞一名羌人士兵的弯刀
可敌军越聚越多，血腥味混着硝烟弥漫营帐
当阿依娜·比尔亲自挥着毒刀逼近时，暮湫祈猛地拽着她后退，剑锋堪堪擦过她的发梢
两人且战且退，直到背后传来呼啸的山风
沈婳颜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断崖，月光下崖壁的岩石狰狞如兽齿
沈婳颜看来要葬身此地了。
她握紧虎符，却被暮湫祈突然扣住手腕
暮湫祈谁说要等死？（声音带着笑意）
不等沈婳颜反应，已一把将人揽入怀中
纵身跃下悬崖的瞬间，沈婳颜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风声还有他在耳边的低语
暮湫祈信我一次，沈婳颜。
暮湫祈就像当年...
崖底的暗河冰冷刺骨，沈婳颜呛了几口水，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护在怀中
当两人狼狈爬上岸时，沈婳颜发现虎符还牢牢攥在手里，而暮湫祈的后背血肉模糊，浸透的布料黏在伤口上
沈婳颜为什么救我？（扯下裙摆为他包扎）
沈婳颜（指尖触到对方滚烫的皮肤）你明明可以带着虎符独自离开。
暮湫祈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
他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水渍
暮湫祈因为沈姑娘还欠我一个条件——比如...
暮湫祈（凑近时，呼吸扫过她微张的唇）陪我看一次京城的烟火？
远处传来追兵的呼喊，沈婳颜猛地推开他起身，却被他拉住手腕
暮湫祈往东南走，那里有我布置的暗哨。
他将剑递给她，剑身上的符文在月光下闪烁
沈婳颜握紧剑柄，心跳却乱了节奏
暮湫祈这次换你保护我？
沈婳颜好
她转身踏入黑暗，却在走出几步后听见身后传来轻笑
回头望去，暮湫祈倚着岩壁，月光为他勾勒出温柔的轮廓，而他眼底的情意，比西北的夜色更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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