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神庙的入口像一张巨兽张开的嘴，空气中弥漫着甜腥和腐烂树叶混合的怪味，熏得我胃里直翻腾。我扶着门框稳住身子，左臂伤口处的麻木感已经扩散到了手肘，黑紫色的纹路像活物一样在皮肤下游走。
"快点进来，外面不安全。"亚当站在阴影里催促道，声音比之前沙哑了许多。
我眯起眼睛，借着外面荧光蘑菇的微光打量他。这家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另半边脸被蓝光映照得有些发青。胸口的焦黑伤口不再流血，但边缘那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在我视力恢复的间隙依然能看到。
操，刚才怎么就把真实视觉关了。我暗自骂了一句，故意拖着脚步跟在他后面，刻意保持半步距离。脚下的苔藓踩上去软软的，发出微弱的荧光，每一步都伴随着"啪嗒、啪嗒"的粘液滴落声，在空旷的神庙里格外刺耳。
"这地方让我想起刚果盆地的真菌洞穴。"亚当突然开口，声音在穹顶下反弹，带着一种不正常的回响。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之前不是说对异常环境数据库记录不全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个刚果盆地的经验了？
"是吗？"我故意拖长声音，左手扶住墙壁稳住身形，"可惜我这辈子除了网上看纪录片，哪都没去过。该死，伤口好像恶化了。"
我装作站立不稳的样子，右手捂着左臂伤口，身体微微摇晃。眼角余光紧紧盯着亚当的反应。他果然立刻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我身边。
"怎么回事？系统没提示吗？"他弯腰查看我的伤口，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半秒。
就在这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瞳孔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是关心，更像是...评估？那光芒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我绝不会看错。
"系统提示毒素正在扩散，"我故意压低声音，喘着粗气，"说需要...需要100万额度才能配置解毒剂。你知道我哪来那么多钱。"
亚当皱起眉头，伸手想要触碰我的伤口。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他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别碰。这些毒素可能会通过接触传播。"他站起身，目光转向墙上的壁画，"我们先找到能量源，说不定那里的能量能抑制毒素扩散。"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神庙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壁画。褪色的颜料描绘着奇怪的图案：星空、人类与某种长着无数触手的生物战斗，还有一些类似仪式的场景。最让我在意的是，所有壁画中的人类眼睛里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和亚当胸口那些纹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些画是什么意思？"我故意问道，一边假装查看壁画，一边慢慢挪动位置，想看清更多细节。
"看起来像是某种古代宗教的壁画，"亚当走近一幅壁画，手指轻轻抚过表面，"这些壁画至少有几千年历史了。"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我的目光被壁画角落一个极不起眼的图案吸引住了——那是一个由三个菱形组成的徽记，排列方式和我手机里那个坑爹系统的LOGO一模一样！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神庙少说也有几千年历史，那个众筹系统明明是前几天才砸到我头上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
"林舟先生？你怎么了？"亚当突然回头看我，眼神锐利如刀。
我猛地回过神，迅速移开视线，心脏狂跳不止。"没...没什么，"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有点头晕。对了，你看这些星图，画得还挺专业的。"
亚当盯着我看了几秒，看得我头皮发麻。就在我以为他要追问下去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能量源应该就在前面的主殿。"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个眼神锐利的人不是他。
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这家伙绝对有问题。还有那个系统LOGO...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跟在亚当身后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主殿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穹顶足有30米高，完全由活体藤蔓编织而成，上面垂下无数发光的孢子囊，像吊灯一样照亮整个空间。中央是一个六边形的祭坛，由类似肌肉纤维的物质构成，表面布满脉动的血管状结构，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紫色光芒。祭坛中央悬浮着一个篮球大小的能量球，表面不断有黑色的闪电划过。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出刺眼的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深渊能量源！危险等级：极高！】
"就是那里了。"亚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快步走向祭坛。
我站在原地没动，大脑飞速运转。刚才在壁画上看到的系统LOGO不断闪过脑海，再联想到亚当胸口的金色纹路...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
"等等。"我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之前说这里的魔法场不稳定，会发生空间扭曲？"
亚当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没错，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故意踉跄了一下，"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站不稳。"
我假装体力不支，一步步靠近祭坛边缘，眼睛却死死盯着亚当。如果他真的和这个地方有关，靠近能量源时一定会有反应。
果然，当我走到离祭坛只有三米远的时候，亚当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双手微微颤抖，眼神迷离地盯着那团紫色能量球。
"能量频率...完全匹配。"他喃喃自语，像是被某种力量蛊惑了。
就在这时，我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向祭坛倒去。这一下并不是装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一层粘液。
"小心！"亚当猛地回过神，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我胳膊的瞬间，整个祭坛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地面上的符文依次激活，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我和亚当都站在阵法中央，周围的藤蔓开始疯狂生长，很快就封锁了所有退路。
"不好！触发了保护机制！"亚当高喊着，试图挣脱藤蔓的束缚。但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惊慌，反而带着一丝...期待？
我心中的怀疑瞬间达到顶峰。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带我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找能量源，而是为了触发这个祭坛！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冰冷。
亚当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能量球。就在这时，能量球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重组。一个全息投影出现在我们面前，展示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普通人接触到黑色的能量后，眼睛里首先出现金色纹路——和亚当胸口的一模一样。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皮肤硬化成黑色甲壳，四肢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一只...影纹螳螂！
"阿尔卑斯遇到的收割者...刚才那只螳螂...都是被转化的人类？"我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亚当盯着投影，眼神痴迷："这不是转化...是净化。"
"净化？"我猛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亚当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举动。他挣脱藤蔓的束缚，径直走向祭坛中央的能量源，眼神迷离，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了。
"亚当！不要碰它！"我大喊着想要阻止他，但藤蔓已经缠住了我的脚踝，动弹不得。
亚当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林舟先生，你不明白...这才是魔法的真正形态。"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突然开始异化，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的黑色甲壳，五指变得尖锐如刀——和影纹螳螂的镰刀状前肢惊人地相似！他就这样用异化的右手，一把刺入了紫色能量源中。
"嗡——"
能量源发出一声刺耳的蜂鸣，整个神庙开始剧烈震动。紫色光芒冲天而起，在祭坛中央撕开一个漆黑的口子，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无数扭曲的人影和触手状生物。
"不！你都做了什么？！"我怒吼着，调动体内所有剩余的魔法能量。地面突然炸开，三根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挡住了喷薄而出的黑色能量。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黑色裂痕越来越大，神庙的穹顶开始崩塌，碎石和藤蔓像雨点一样落下。
手机在这时疯狂报警，屏幕上跳出系统的紧急提示：
【检测到大型空间裂隙（直径3.7米）】\
【裂隙位置：亚欧大陆板块上空】\
【正在向全球蔓延！预计完全扩张时间：72小时】\
【建议措施：立即启动空间修复程序】\
【修复所需额度：1,000,000,000（10亿）众筹点】
10亿？！
我呆立当场，脑中一片空白。之前500万的治疗费用我都拿不出来，现在居然要10亿？系统这是在开玩笑吗？
就在这时，站在能量风暴中心的亚当缓缓抬起头，他的身体正在迅速异化，黑色甲壳已经覆盖了半个身子，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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