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洲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的眼睛里,反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得逞般的光芒。他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慵懒的痞气:
厉南洲“哦?是吗” ?
他慢悠悠地反问,身体却像蓄势待发的豹子,
厉南洲“那我刚刚…在被子里摸到的是什么”?
话音未落!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句“摸到的是什么”究竟是何等虎狼之词时——厉南洲整个人如同滑溜的鱼儿,猛地一掀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就扎进了被窝深处!
叶舒阳“喂!厉南洲!你干嘛” ?
我惊呼出声,下意识想揪住他,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黑暗瞬间笼罩了他。我只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凹陷下去,被子隆起一大团,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以及他带着笑意的闷哼:
厉南洲“别动,让我看看……”
他在被子形成的黑暗空间里一通毫无章法的摸索,温热的手掌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在我的腰腹间胡乱地游走、试探。那触感又痒又麻,带着十足的挑逗意味。
就在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检查’弄得浑身绷紧,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指,精准地、带着点恶作剧的力道,戳在了我腰侧最怕痒的那一小块软肉上!
叶舒阳“啊” !
我惊得整个人像被电到一样弹了一下,瞬间破音:
叶舒阳“厉南洲!你、你往哪摸呢?!看腹肌是用眼睛看!谁让你上手了?!还、还扯衣服”?
是的!这家伙不光摸,手指还极其不老实地勾住了我睡衣的下摆边缘,作势就要往上掀!
被子被他拱得鼓起一个大包,他毛茸茸的脑袋顶在我肚子上,闷在被子里传来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和理直气壮:
厉南洲“不掀开怎么看真假?隔着衣服谁知道是不是幻觉?万一你偷偷练了呢”?
叶舒阳“我练你个……唔” !
我气急败坏地想去揪他头发,手伸进被子里却被他灵活地躲开,反而被他趁机一把攥住了手腕。
隔着柔软的织物,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因闷笑而传来的震动。
黑暗中,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从被子边缘的缝隙里狡黠地望出来,里面盛满了计划得逞的得意和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调戏。
得。他的算盘终究还是被他打响了,彻彻底底地——得逞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慵懒地洒在客厅地毯上,却照不亮我们几个围坐一圈、顶着同款熊猫眼的残兵败将。我以为我和厉南洲已经是最后一个起床的,谁承想,另外几位嘉宾的“战绩”更胜一筹,直接缺席了早餐。
导演组的核心成员端坐在客厅中央那张孤零零的单人沙发上,像一群观察珍稀物种的科学家,目光在我们这群素面朝天、眼神涣散、黑眼圈浓重得能当墨镜使的嘉宾脸上来回逡巡。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咖啡香、未散尽的酒气和大型社死现场的沉默。
导演顶着他那张天生自带“无辜”滤镜的娃娃脸,眼神里盛满了货真价实的困惑和关切。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片令人脚趾抠地的寂静:“那个……各位老师”,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咱们这儿的床垫不太舒服啊?昨儿晚上……听着动静,好像大家翻来覆去烙饼似的?要不,我马上联系人给换一批”?他真诚地仿佛在探讨一个严肃的民生工程。
众嘉宾:“……”
空气更静了。连窗外的鸟叫声都显得格外聒噪。
赵梁用力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转向旁边沙发上仿佛灵魂出窍的祁月,声音带着沙哑的歉意:
赵梁“咳……怪我,昨晚不该贪杯的”。
他顿了顿,看向祁月的眼神带着点探究
赵梁“祁老师,真是麻烦你了,大半夜还得照顾我这个醉鬼”。
祁月听到自己的名字,尤其是“照顾”二字,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猛地一激灵,整个人瞬间从半瘫状态弹起来几公分。他怀里那个可怜的抱枕瞬间被挤压得面目全非,几乎要被他无意识的力量勒断气。他眼神放空地投向虚无的远方,声音飘忽,带着一种生无可恋的疲惫:
祁月“……不麻烦,赵老师客气了。下次……别喝就行了”。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念说明书,但每个字都透着“求放过”的潜台词。
赵梁“嗯,下次不喝了”。
赵梁答得异常乖巧,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然而,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在祁月绷紧的侧脸上时,那双眼眸却微微眯了起来,像只发现了有趣猎物的猫,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赵梁“下次……换我照顾你”。
另一边,赵莹莹和杨紫玉这两位女嘉宾姗姗来迟,倒是情有可原——她们凌晨才风尘仆仆地抵达别墅,此刻正小口喝着热牛奶,努力驱散旅途的困倦,眼下的青黑是奔波的最好证明。
而夏天和邱天这对难兄难弟,顶着同样鸡窝似的头发,互相交换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他们昨晚组队鏖战峡谷,激战到后半夜,此刻精神亢奋的余波和身体透支的疲惫在脸上交织,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电子竞技后遗症”。
客厅里唯一显得精神饱满、神清气爽的是周欣和李蕊。她们同住一屋,显然有着极其自律的作息,早早起床,妆容精致,此刻正安静地坐在角落,捧着剧本或平板,与周围这群“灾后重建”现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后,角落里那对——常如意和万吉祥。他们来得不算太晚,但同样沉默着。当众人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们时,两人像是约好了似的,默契十足地低下头,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常如意的脸颊飞起两抹可疑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万吉祥则是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对于昨晚的“辗转反侧”,他们没有任何解释,那低垂的眼帘和脸上的红霞,却无声地诉说着比任何理由都更引人遐想的秘密。
导演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巡梭了一圈,最终落在那几对明显“有故事”的人身上,尤其是常如意和万吉祥那可疑的红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问点什么,最终还是把那句“你们昨晚……到底干嘛了?”咽了回去,只是那纯真的困惑更深了,仿佛在无声呐喊:这别墅的风水是不是有点问题?怎么一个个都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