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火
天堂不需要怜悯，地狱容不下遗憾。
刘雪泠第一次见到张极，是在天堂的审判庭上。
他跪在圣光之下，锁链缠身，熔岩般的暗纹从脖颈蔓延至手腕，那是恶魔的烙印。
“私自潜入天界，觊觎圣物，罪无可赦。”大天使长冷声宣判。
刘雪泠站在审判席末端，白袍垂落，目光平静。她本该像其他天使一样沉默，却在那一刻，看见他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反而带着讥诮的笑意，像是早就预料到这场审判的结果。
“罪名我认。”他懒洋洋地开口，嗓音低哑，像是被地狱的火灼烧过，“但你们是不是漏了一条？”
大天使长皱眉：“什么？”
他咧嘴笑了，目光越过众人，直直望向刘雪泠。
“七百年前，我还杀过一个天使。”
空气骤然凝固。
刘雪泠的指尖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她并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可那一瞬间，记忆如走马灯一般成片卷来。
陌生的，甜而涩的。
就像此刻，她心头莫名涌上的那一点异样。
那是记忆的碎片，正在融化。
“死了七百年还在纠缠，真是糟糕的旧情人呢。”
——
刘雪泠
她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月光浸透的瓷像。
——冷得不近人情，白得不染尘埃。
发丝是极浅的亚麻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仿佛天堂的圣光仍残留在她身上，随时会将她召回云端。
皮肤苍白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像冰层下封冻的河流。
睫毛垂下时，会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让人错觉这位天使或许也会疲惫。
可当她抬眼，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便只剩下无机质般的冷澈。
医院的白炽灯管在她脸上切割出锐利的明暗交界，衣服领口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那里本该有天使的烙印，如今只剩一道淡色疤痕，像是被生生剜去了神格。
（天使与恶魔‖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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