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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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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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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赛特尚未完全清醒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疑问。
他试图睁开眼,可眼皮却仿佛被粘上了强力胶水,沉重得无法抬起。
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慵懒与不耐:
“别挣扎了……”
“你还要在回忆里循环多久?”
“我都看了几十万次了……”
赛特心中一阵无语,但愣神不过片刻,他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不知何时,他已站在一片漆黑的镜面上,脚下的镜面映出了他的身影。
四周笼罩在深邃的黑暗中,只有隐约的轮廓可见——
不远处,无数锁链交织成网,形成了一道诡异而压抑的结界,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什么鬼地方?”
赛特皱着眉头,声音中透着一丝烦躁。
那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夹杂着些许无奈:“什么地方?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赛特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空无一人。
他环顾四周,眼神里带着警惕和疑惑。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语气略显戏谑:“别找了,你那么小,看得到我才怪。”
赛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写满了无语。
“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对方没有回答,但赛特却敏锐地感觉到背后的异样。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迅速转身,一把抓住了那只正悄悄靠近自己的手。
眼前的人影逐渐显现,熟悉得让他忍不住歪了歪头。
“哦?我该称呼你什么呢?另一个‘我’?还是……”
对方静静地注视着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刚刚那个声音,不是我。”
稍作停顿,他又补充道,“还有,你已经把我忘了很久了……”
“不是吗?”
“我不过是在你这几次‘犯病’的时候醒过来罢了。”
赛特扬了扬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也对……”
随即露出一抹调侃的笑意,“那需要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吗?”
对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语气平淡却暗藏锋芒:“不用,还是用之前的就好。”
“重新取一个也不是不行,”
赛特故意拖长语调,“我已经想好了,叫赛罗怎么样?”
对方盯着他,眼神危险地眯起:“……”
赛特挑眉:“不满意?”
对方冷笑一声,威胁意味十足:“如果你真忘了,我可以提醒你——”
“但请记住,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然的话,我不介意用拳头让你清醒一点。”
赛特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啧,不就一个名字嘛……”
对方叹了口气,语气终于缓和了些许:“你当时给我取的名字是‘烛影’,我叫烛影。”
赛特愣在原地,好几分钟才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呃………哦!想起来了!”
就在这时,那道古怪的声音又一次在耳畔炸开,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
“哈哈……尘封多久了?”
“我都快忘记差不多了……”
“除了烛影一直陪我聊天外,还真没什么别的消遣了……”
“这该死的枷锁……”
“还有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赛特犹豫了片刻,目光落在面前的烛影身上。
然而,对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激起他的情绪波动。
赛特终于忍不住开口:“烛影?‘他’是谁啊?”
烛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别过头去,静默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还真忘了?”
赛特点了点头,神情中带着几分迷茫和不确定。
烛影抬起头,视线投向虚空,似乎在搜索某种久远的记忆。
他停顿了一瞬,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你难道……”
等到烛影重新转回目光,看向赛特时,他的语调已经平静下来,直接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你以前跟师傅上山的时候,曾在一处湖泊旁的岸边遇到的一条黑红色还带点金的泥鳅吗?”
赛特皱眉思索,沉默了片刻后才回应:“记得,不过你提这个干……”
他的话还未说完,耳边骤然炸开一个愤怒的咆哮声:
“烛影?!!你个小兔崽子?!”
“让他想起我也没必要用这个时候的我吧?!!
“老子虽然年龄大了,但还年轻呢!”
烛影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揶揄:“都几岁了?还年轻……”
“一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的家伙,也不看看自己活了几个世纪?”
那道声音顿时哑然,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再不肯接话。
烛影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扭头望向别处:“那个……凌绝。”
赛特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烛影淡淡地答道:“我送你回去……有些事情,我得跟这条老泥鳅聊聊。”
赛特刚想再说些什么,眼前却忽然一黑,意识随之陷入沉睡之中。
……
……
……
……
…
随后…
烛影缓步走向那由锁链交织而成的结界前,低声抱怨道:“还要闭着眼睛等到什么时候?周围黑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对面结界里的身影轻轻的挪动,对方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呵,太亮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你该不会也忘记了吧?”
烛影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回道:“没忘,我可没健忘症。”
他抬起头,直视黑暗深处,那隐藏在阴影中的庞然大物隐约可见的轮廓。
“真搞不懂,你这条泥鳅干嘛非要跟着他?”
对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好心罢了……”
“要不是他当初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死了。”
“而且,还因此跟那个姓伏的吵了一架。”
烛影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声音却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可是他现在被西方的神盯上了啊。”
对方的语调陡然冷了下来,似乎被触到了某个敏感点:“哼……他们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吗?就敢跑来我们东方抢人!”
闻言,烛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喃喃道:“现在的他,说是动物也好,是人也罢……都不准确了。”
“表面上如此,但内在……”,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对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低声接话:“是啊……”
“不再是任何生物的‘生物’,到底算是什么?”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寂。
少顷,烛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你的枷锁,什么时候才会解开?”
对方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解不解开,都无所谓吧。”
“反正就是这样了。”
烛影听罢,无语地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呵……”
“随你…”
随后便不再言语,唯有周围的黑暗依旧厚重如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