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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中老大?身体我借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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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未破晓,“赛特”便已悄然起身。
他坐在床沿,伸了个懒腰,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哎呀呀……为什么衣服总是黑白色的?”
“难道你也受了‘无依’的影响?怎么人人都钟情于这种配色?”
他起身缓步走到梳妆台前,目光落在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随后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铜镜表面,竟从中取出了一张“面具”。
准确来说,那是张人皮面具。
面具上唯有嘴巴和鼻子的轮廓清晰可见,却没有眼睛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红的“中”字,赫然印在双眼与鼻梁之间。
他拿起毛笔,蘸了些朱砂,动作细致地对着铜镜,在自己的眼周描绘起来。
待描画完毕,他将面具覆上面庞。
令人惊异的是,那面具仿佛活过来一般,完美地贴合在他脸上,没有一丝缝隙,连边缘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镜前端详片刻,满意地笑了:“哎~这才对嘛!”
整理好稍显凌乱的头发后,他又顺手戴上另一副面具,双手轻拍,转身一脚踹开客房的门,哼着轻快的小曲儿蹦跳着离去。
而此时,正准备来唤他起床喝早茶的海棠,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禁愣住了:“玄冥哥哥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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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圆形土楼内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四楼。
刚没转悠多久,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赛特?比赛还有四个小时就开始了,你不去吃点东西吗?”
他身形一顿,僵硬地转过身,看到是特伊德时,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哦……我还以为是谁呢。”
“呃……我不饿,暂时就不吃了。”
特伊德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挑了挑眉,目光中透出一丝狐疑。
“赛特”捕捉到那抹审视的眼神,心下了然,原本略显玩笑的态度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冷淡与无语。
“不过……是你忘了还是我忘了?这镇子上可没什么适合我们吃的东西。”,他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特伊德怔了一下,随即喃喃道:“哦……我还以为你忘了。”
“啧——”
赛特轻啧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我的记性没这么差。”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摆手的背影,声音随风飘来:“反正我知道了,等会儿就去。”
特伊德凝视着远方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微蹙,迟疑片刻后,他侧过头低声问道:“你真的能确定,他不是赛特?”
“确定……”
海棠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她缓缓步出黑暗。
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显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只是,这种行为……我总觉得眼熟,和无依哥哥当年的情形,几乎如出一辙。”
特伊德的神情微微一怔,随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垂下眼帘,似乎在压抑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只是低声喃喃:“嗯……我希望他不要出事……”
语气中透着一抹隐忧,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却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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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确切地说,是“赛特”起得太早了。
而另一边,特伊德正四处寻找他的踪影。
“奇了怪了,人去哪儿了?”,他喃喃自语,眉头微皱。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呢……”
特伊德猛地一惊,迅速回头,却发现是赛特。
然而对方的脸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触到自己。
“呃……”,他下意识地僵住。
玄冥歪了歪头,轻笑出声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而再配上那张面具,整个人看起来越发让人觉得很贱。
“咋啦~?你不是在找我吗?”,他语气轻佻,仿佛在故意逗弄对方。
特伊德挑了挑眉,尽量压下心中的波动,“确实是在找你。”
玄冥退后几步,毫不在意地翻身侧坐在土楼的围栏上,姿态随意又洒脱。
“找我干嘛?”,他问道,神情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
“聊聊?”,特伊德答得简短,但语气透着一丝认真。
“聊什么?”,玄冥顿了顿,侧头看向对方,似乎对这个提议产生了兴趣。
特伊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关于这座城镇。”
话音刚落,玄冥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行吧,我们换个地方聊!”
他说完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特伊德的胳膊,顺势揽住对方的腰,脚尖一点,施展轻功跃上了楼顶。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却把特伊德吓得不轻。
等到两人站稳,玄冥才松开手,径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特伊德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坐到了旁边。
此时的高度,正好可以俯瞰镇上的景象。
特伊德凝视着下方的城镇,迟疑片刻后终于开口:“他们为什么要挂那些……”
玄冥闻言转过头来,再次用那种玩味的语气,看向他,“红白色的纱巾?”
见特伊德点头确认,他便懒洋洋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到远处,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没注意到它们占据的城区颜色不一样吗?”
“啊?”,特伊德满脸疑惑。
玄冥叹了口气,收敛了些许调侃,正色解释道:“越往东的区域,白色纱巾越多;而越往西,则红色纱巾越密集。”
“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好处于城镇中心。”
“而且——”
他稍稍停顿,示意特伊德仔细观察,“如果你看得够细,会发现那些红色纱巾的颜色深浅并不一致。”
特伊德听罢,再次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发现了这些细节。
他低声喃喃:“那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玄冥白了他一眼,语气略显无奈:“很明显嘛。”
“比岸不是说过了吗?之前这儿发生了一场大火,烧毁了城镇的大片区域,而那些被烧毁的地方,恰好对应挂白纱巾的区域。”
特伊德凝视着对方,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深思的神色。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那红色纱巾地区的呢?”
玄冥闻言,垂下眼睑,声音低沉而略显迟疑:“因为频繁遭遇山贼与流亡者的侵扰……再加上,那时城镇中的人口已经所剩无几,大概只有一百人左右吧。”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随后继续道,“至于那些深浅不一的红色纱巾,其实正对应着不同的时间——”
“颜色越深的,保存得越完整;”
“而越鲜艳的,反倒越是破损不堪。”
说到这里,他微微沉默,目光悄然移向别处。
“而鲜红色的纱巾,正好与城镇上的集会处、寺庙里悬挂的一致……”
他的语气缓了一瞬,才又补充道,“这表明当时正是庙会期间……当然,我指的不是耍神戏…”
空气中的静默如薄雾般蔓延开来。
特伊德愣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终于恍然醒悟般喃喃自语:“所以……”
然而,话未出口便被玄冥打断。
只见他轻笑出声,脸上浮出一丝腹黑的神情:“不然你猜他们为什么要挂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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