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悬崖边,风如刀割。
“生死随你……反正是你自作多情了。”,冰冷的话语从牙缝中挤出。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死?”,那人睁大双眼,满是不解地看向对面的人。
“为民除害。”
“难道你就一点情念都没有吗?”,声音颤抖。
对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是……不过那又如何?”
说罢,毫不留情地将那人推向悬崖。
“我恨你!”,这四个字如同利刃般刺入耳膜。
推祂的那人愣了一下,随后默默转身离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自嘲一笑:“呵……自欺欺人…”
…
天边之外,一座小木屋里。
…
“道友,你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黑线?你去干嘛了?”,有人问。
“没干嘛……只是去执行任务了。”,回答平静无波。
“什么任务?我知道你修这条道可能不会沾上世间的红尘,除了白线外……还真没见过你还有其他的线了。”
“那你觉得呢?”
“你是不是沾上什么了?”
“没有。”
“你确定?要不来帮你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随你……”
……
片刻时辰后——
“啧……弄不去。”
“你确实是没沾上什么东西……但,这更像是个诅咒?”
玄清皱眉,“你……是不是惹到谁了?”
“确实是惹到了一个……反正……让祂恨吧……”
……
某次执行任务归来——
“椿城镇?这镇还怪热闹的。”,玄清随意说道。
“确实。”
“话说回来,道友,你刚刚去哪了?”
“嗯……没什么,不过好像弄坏了一面铜镜?总之,还怪过意不去的……虽然他们说不用在意。”
“这样啊……”
……
几年过后,渡化那天。
…
“帮我把黑执和赤银保管好……等到以后,交给一个叫无依的人。”
“那你呢?道友?今天可是你渡化的时辰!你难道……”,玄清的声音带着些许慌乱。
“不用管我,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可是道友——”
“玄清,你到底是要听我的,还是执意要这样?”
“我……好……我知道了,我会按你说的照做的。”
等玄清离开后,那人独自站在悬崖边,望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滚滚雷云,喃喃低语:“我什么也给不了……为什么偏偏执意要跟我?”
片刻后,一道道雷霆如怒龙般砸下,他既不躲也不挡,只是一次次承受着。
当最后一道雷光劈落时,他已经无法再支撑身体,坠向深渊。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乌黑的头发骤然化作纯白。
坠落途中,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声音轻若叹息:“坠天了啊……反正也没事……”
………
……
……
……
‘还在恨我吗?’
……
……
……
………
“玄清道友?这双剑……?”
“是一位故友所托,拜托了。”
“既然如此,那小生便收下了。”
…
……
‘…同样也有黑线吗?’
……
…
次年,椿城镇。
…
“哇,好热闹啊!不愧被称为欢城!”
“竟然有戏班?过去看看吧。”
片刻后——
“哎?唱戏结束了?唉……真是可惜。”
“这位小友,你在这里看什么?”
“我?呃……哈哈,小生只是随意看看罢了,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的话,下一场演出要等到明日了。小友若想观赏,恐怕得等到明天了。”
“呃……这样啊……”
他挠了挠头,“没关系!那小生明日再来!”
“嗯,小友慢走。”
午夜时分,夜间执行任务——
“为何这座城镇会有如此浓厚的妖气?不可能吧?难道真有妖怪存在?明明如今能开启灵智的生灵已寥寥无几……”
边走边思索,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城镇中央。
高大的椿树伫立在夜色中,枝叶婆娑,散发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树下的一道身影上,正好八卦罗盘也指向对方。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人转过身来,一双赤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哎哟~这不是白天遇见的小友吗?这么晚了,不怕有妖怪抓你吗?”
“你……是戏班的人?”
盯着那对异样的眼瞳,他顿时感到一阵不安。
“啧……你就是镇上的妖怪吧?”
“是又如何?被封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重见天日,难道还想再把我关押几个世纪?”
“我只怕你危害苍生!”
“切!我什么时候吃过人、杀过人?!你们这些道士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哼,既然如此,那只好封住你的嘴了!”
话音未落,对方骤然化作原形,九条尾巴如毒蛇般刺向他。
“诶嘿!我闪!”
他敏捷地避开攻击,笑嘻嘻地说道,“阁下这是气急败坏了?”
“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大怨种。”
“我哪里怨种了?我只是有点贱而已!”
“啧……”
然而,时间从不留情。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日晷,心头一紧——快到子时了,必须尽快离开。
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时,身体却被对方的尾巴牢牢缠住。
“哎哟喂?!阁下,我劝你最好放开我!否则子时一到,后果自负!”
“呵,修炼千百万年的修为,岂会惧你一个凡人!”
那人显然有些急躁:“阁下,还是放了小生吧。我体内那位,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然而对方显然不听劝,时间一点点流逝,挣扎许久之后,当子时的钟声敲响,那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喂?你睡着了?”
“……”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他身上响起,“吵什么吵?”
话音刚落,两把剑凭空飞来,在空中合二为一,化作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朝缠绕在他身上的尾巴狠狠斩去。
对方见状,急忙将尾巴收回。
“原来是只狐妖?哦……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呢。”
“切,装神弄鬼……”
“哦?说我装神弄鬼?”,对方歪了歪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我倒要装给你看!”
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他五指收紧,稳稳钳制住那只狐妖的脖颈,语气冷冽如霜,“想好怎么死了吗?”
“哼……”,对方鼻腔里挤出一声轻蔑的闷哼。
“不服气?需要我给你来个引雷诀吗?”,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眼神却愈发凌厉。
“切,要杀要剐,随你便……”,对方的语调依旧倔强,但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没空跟你耗。”,他冷哼一声,干脆利落地拖着对方离开原地。
不多时,辰时已至,那人忽然身形一晃,像是从某种迷蒙状态中陡然清醒过来。
“啊……刚刚发生了什么?老兄你又跑出来干嘛了?”
他转头望去,只见客房的地面上趴着一只九尾狐——体型竟显得有些娇小?
心下诧异的同时,脱口而出:“哇……阁下该不会是……?”
那狐妖翻了个白眼,“对对对,没错,就是老子我……”
他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对方拎起放到床上,简单施展术法为它疗伤。
“他下手不算太重吧?好在没伤到筋骨,这次居然还懂得留情了……”
“什么叫他不他的?那不就是你吗?”,对方的语气满是讥讽。
“我和他不一样,”,他解释道,“子时一到,他便会苏醒,而辰时之后,他才会沉睡。”
“所以白天通常都是我的时间,我会找机会休息或者做些别的事情。”
“呵呵……还真是个大麻烦啊,两个意识共存,啧啧,又是个有大病的家伙……”,对方摇头调侃。
“那又如何?至少我们能保护好自己。”,他嘴角微微扬起,神情淡然。
“所以说,‘他’到底是谁?”
“他啊……某种意义上是我的兄长。”
“他叫无,我叫依…平时喊我无依也行,反正随便…”他的语气平静,却隐隐带着一丝轻快与爽朗。
“这样啊……”
狐妖闻言沉默片刻,似是在消化这番话的深意。
……
耍神戏——
……
“已经到决赛了……你还要继续参加吗?”
“对啊!我此行的目的正是前往昆仑古城!”
“那么……你还会回来吗?”
“会……吧?”
“如果真的会回来,那我等你。”
“嘿嘿,放心吧!我这人言出必行,绝不食言!”
“可是……万一你没成功呢?”
“无妨!就算坠天了,你代我去走遍天下怎么样?我将这把赤银剑送你了!”
“带上这把剑,带上它,就像代我一样…去寻千里…”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
手指轻抚过剑刃,仿佛是在与未来的自己诀别,又像是在许下一个永恒的诺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