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禾头发衣服都被打湿,暴雨打得她睁不开眼,许星禾只知道她的脚疼得几乎要晕过去,应该是骨折了!
迹部景吾着急地下来,夏梅拽住他衣角,带着哭腔道:“景吾,我的腿,我的腿好像又断了。”
迹部景吾打开手电,她的腿撞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尖上,鲜血已经被雨水冲成了淡粉色。
迹部景吾急了,可他们的手机都没了信号,电话都打不出去。
许星禾和夏梅都走不了,可他们都知道,他们不能就这么在这里淋一夜。
许星禾下意识看向迹部景吾,她觉得,迹部景吾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的。
毕竟他们这么多年感情不是夏梅能比的,更别说他刚答应了她,再也不会扔下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星禾手心还是紧张地攥起,心脏跳动剧烈起来。
迹部景吾目光在许星禾和夏梅身上扫了一圈儿,夏梅虚弱道:“我好冷啊,好疼啊。”
迹部景吾僵硬地避开了许星禾的视线,许星禾攥着的手松开,心一下子凉了。
迹部景吾死死咬住嘴唇,把夏梅抱了起来,他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解释还是对许星禾解释:“她失血过多不能拖了,你在这儿等我,我把她送回去马上就带人来找你!”
说着狼狈转身快步走开,像是生怕被许星禾喊住。
许星禾彻底崩溃了,大声哭起来:“迹部景吾,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好害怕!迹部景吾,我求求你,你回来!”
可四周只有许星禾的哭声,被雨掩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势终于小了下来,慢慢停住,被染成漆黑的林子里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声音,许星禾抱着湿透的自己,又怕又冷,哆嗦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星禾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睁开眼看到许妈红肿的眼。
许妈掉着眼泪,哽咽道:“别怕,妈妈来了,不怕。”
许星禾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很狼狈,很可怜。
她身后是救援人员和急救人员,还有面色苍白,想上前却生生停住脚步的迹部景吾。
许星禾闭上眼。
那之后,许星禾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周,也就是那之后,许星禾得了幽闭恐惧症,小时候怕黑的毛病被无数倍放大,许星禾再也没办法一个人待在黑暗的地方。
出院后,许星禾填了志愿。
不是当初和迹部景吾说好的那所大学,而是和那所大学千里之外的另一所大学。
然后,许星禾一个人去了纹身店,在原本他的名字上,纹上了那朵玫瑰花。
·······
迹部景吾想来抱她:“没事的。”
他试图像小时候那样安慰许星禾:“没事的,星禾,我在这儿,不用怕。”
小时候每次怕黑时他都会这样抱着许星禾,她就不会再害怕,可这次许星禾躲开了他的手,颤抖着抱着自己蹲在角落里。
迹部景吾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带着被刺了似的疼。
两人就这么各自一边,像是楚河汉界一般泾渭分明。
好在没过多久电梯门缝突然透进一丝光,随后那光变宽,一只手迫不及待伸了进来。
许星禾听到仁王雅治焦急的声音:“星禾!”他急得要命:“我听说你被困在电梯里了赶紧找了人来,但是这个电梯太难修了耽误了好久,你要不要紧。”
他没说完,许星禾猛地扑进他怀里。
仁王雅治心疼地摸着许星禾的头发:“不怕不怕,我在这呢,没事儿了。”
“嗯。”
许星禾好久才平复心跳,哽咽着抱住他:“我刚刚真的很害怕!”
身后的迹部景吾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站在随时可能掉下去的电梯里,直到工作人员催促他才回过神似的出来。
迹部景吾没再叫许星禾,只是静静看着仁王雅治抱着她离开。
许星禾抱着仁王雅治脖子时,回头看了一眼,迹部景吾在原地站成了一座雕像。
许星禾从没见过那样悲伤孤独的眼神,好像一条发现自己原来早就被抛弃了的流浪狗。
·······
在学校门口再见到夏梅时,许星禾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她长开了许多,也会打扮了,整个人漂亮了不少,此时正站在迹部景吾面前,手里提着行李箱,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
迹部景吾神色微冷:“你来干什么?”
夏梅抿唇:“我也考过来了,我以为你会高兴。”她余光扫到许星禾,眼底一闪而过的敌意很快被掩饰住,朝许星禾挥手:“星禾,好久不见。”
许星禾有时候真感觉夏梅这个人有点邪门儿,大概她从小就在社会里摸爬滚打,才养成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性格。
因为许星禾分明记得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实在算不上愉快。
······
许星禾被从那个林子里救出来后,迹部景吾来找了她好几次,许星禾都没见他。
出院后许星禾回了家,却在门口被夏梅堵住了。
“去喝杯咖啡吧,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坐在咖啡厅里,许星禾突然发现面前的夏梅好像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