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的尸体坠入断崖时,晨雾正漫过荒原。散兵跪在地上剧烈喘息,胸口的核心模块烫得惊人,万叶用干净的布条缠住他渗油的关节,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
“你的齿轮……”万叶看着那枚从散兵胸口脱落的齿轮,边缘已出现裂痕。
“还能转。”散兵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却笑了——那是万叶第一次见他笑,比工坊里的留声机旋律更烫人。他伸手拂去万叶发间的草屑,金属指尖第一次没有刻意避开温度。
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万叶扶着他站起来。散兵的关节依然在响,却不再是悲鸣,倒像是与万叶的脚步声达成了某种默契的节拍。他们身后,是燃烧的追兵营地;身前,是铺满晨光的荒原。
散兵低头看了看手心——那里躺着半片被血染红的枫叶,和万叶昨夜塞进他口袋的短歌,最后一句已经补全:“齿轮饮露,共赴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