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瘫倒在冰冷的尘土中,急促的喘息声在狭小的阁楼里回荡,盖过了远处追兵模糊的呼喝和能量武器充能的低鸣。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冰冷的现实立刻将这短暂的松懈碾碎。
“咳咳...”梦温年猛地咳出一口血沫,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刚才那一下撞击绝对伤到了肋骨。
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额发,但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个破洞,仿佛能穿透弥漫的烟尘看到下方逼近的敌人。
“梦哥!你怎么样?”温阳舒最先从脱力中挣扎着半跪起来,看到梦温年嘴角的血迹和痛苦蜷缩的身体,脸色骤然一变。
“死不了...”梦温年咬牙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快...看看安飞语...还有阳泽的腿...”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并且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挡住他嘴里溢出来血迹。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里,那鲜红色的血迹慢慢变成了黑色,梦温年艰难地喘息着,默默的把黑色的血液擦掉……
但是他却并没有发现一旁许阳泽盯着眼里的深处闪过了一丝狂热,但他很快,便把那么狂热掩下去装作不好受的样子……
许阳泽故作虚弱地靠在断墙边大口喘气,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混着灰尘滴在地上。
他低头看了看被梦温年死死抓住此刻已经留下清晰青紫指痕的手腕,又望向那个几乎让他丧命的破洞,心有余悸。
“我...还行...项链在起作用...”他喘息着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安飞语怎么样?”
温阳舒已经探了探安飞语的鼻息和脉搏,稍微松了口气:“还有呼吸,脉搏微弱但稳定,应该就是昏迷。”他快速检查了一下安飞语身上,没有发现新的明显伤口。
就在这时!
咻!咻!咻!
数道比刚才更加密集更加炽热的金色光束骤然从下方的破洞中激射而上,它们不再瞄准某个点,而是带着毁灭性的意图,狠狠轰击在破洞周围的天花板和承重结构上。
轰!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头顶炸响,整个阁楼如同遭遇地震般猛烈摇晃,大块大块的混凝土碎石和厚重的灰尘掉了下来。
“小心!”温阳舒猛地扑在昏迷的安飞语身上,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落石。
一块尖锐的混凝土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出一道血痕。
梦温年和许阳泽也下意识的往后都去。
一块桌面大小的楼板重重砸在离他们不到半米的地方,激起的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
追兵改变了策略,他们不再试图精确打击,而是要用狂暴的火力直接将这脆弱的藏身之处连同里面的人一起摧毁。
“咳咳...不能待了!这里马上要塌!”许阳泽被灰尘呛得眼泪直流,嘶声吼道。
头顶的天花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扭曲的钢筋狰狞地暴露出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那边!”温阳舒在烟尘弥漫中指向阁楼另一端一个被杂物半掩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个锈迹斑斑的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风管道口,“我刚才检查环境时看到的!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希望的火苗在绝望中燃起。
“温阳舒,你带安飞语先走!”梦温年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再次咳出血沫,“快!”
“不行!你伤得太重!”温阳舒断然拒绝,试图去扶梦温年。
“别争了!”许阳泽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用那条完好的腿蹬地,几乎是拖着那条蓝光包裹的伤腿,扑到梦温年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对方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
“温阳舒,你扛安飞语开路!我撑温年!快走!”
时间就是生命,头顶的坍塌声越来越密集,脚下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
温阳舒不再犹豫,一咬牙,将昏迷的安飞语背在背上,用撕下的布条简单固定。
他冲到通风口前,奋力扒开堵在前面的破烂家具和堆积的建材废料,露出黑洞洞的管道入口。
一股陈腐的还带一些的铁锈味和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
“快!”温阳舒回头大喊。
许阳泽架着几乎无法自己用力的梦温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梦温年的体重加上胸腹的剧痛,让许阳泽那条伤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即使有蓝光的托扶,也疼得他眼前发黑,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死死支撑着同伴的身体。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一大片天花板彻底崩塌下来,将那片区域连同破洞一起彻底掩埋。
狂暴的能量光束被阻隔,但整个阁楼的结构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哀鸣,倾斜的角度更加明显。
“走!”温阳舒率先钻进了通风管道,管道狭窄,他背着安飞语只能勉强匍匐前进,动作极其受限。
许阳泽将梦温年推到管道口。“梦哥,进去!快!”
梦温年看着许阳泽因剧痛和用力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身后不断崩塌的阁楼,知道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
他用尽最后力气,配合着许阳泽的推力,艰难地爬进了管道。
许阳泽紧随其后,在爬进去的最后一秒,他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