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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环境与白厄最开始的设想不太一样。
怎么想都不太一样，不是往上的不一样，也不是向下的不一样，就像是卡在中间的一种错落感。
这里的氛围带给他的感受是，既不像他脑补中的那样粉丝追星现场那样疯狂高涨，但也不像什么毫无名气的小流量的现场那样冷冷清清。
用“温热”去形容可以折中得到效果，但又好像还差了点什么说不上来的东西。
灰白的。
可能就像是今天的天气一样。
白厄看了眼天空——有些阴沉，是个多云阴天。
浅灰色的云盖住了绒白色的太阳，带着高热的白光被反射漫散到整个天穹，在云朵的边缘勾出云迹的轮廓——这么盯着看反倒是亮的扎眼。
但这样的天气对于即将进行的综艺节目录制来说倒也不是坏事。
没有高饱和的背光，也没有惹人厌的大风，更没有说来就来的瓢泼大雨。
不会影响摄影的预期效果，不会增加多余的后期制作成本，也不会对这些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嘉宾们身体带来额外的负担。
若要说唯一的负面可能就是会因此少掉一些可以炒作的话题吧。
不过这种事，真的每一个节目组的策划都想要碰到吗？黑红也是种红，但这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件工作，为自己平增工作量，黑红得到的流量又与这些平平无奇的底层工作人员有什么切实的关系吗？
所以，归根结底，这还是件好事，吧？
白厄哼笑一声，懒散地站着，一手插兜，伸出另一只手去感受空气中那微不可查的气流划过指尖的触感。
一习一习的凉气被从地面抽出、上升，卷过人们暴露的表皮，裹挟证明生灵存在痕迹的热度回归天穹，消失于无形。
潮湿，阴冷，蒸腾，刺目，混杂着五光十色扭曲转动的人群肢体，交汇着川流来去停停走走明明灭灭的车辆灯光，一打眼过去，这些便都录刻在视网膜上。
“还真是热闹的场景。”白厄不由对此发出感叹声。
瑕蝶站在他身边，听见白厄这似是称赞的话语，她那灵敏到可怕的第六感瞬间蠢蠢欲动。
看向白厄，她真心地询问，“你真这么觉得吗？”
“是的。”白厄十分认真地肯定，笑着反问她，“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话，难道你觉得不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棱模两可，不好回答，也不太适合回答。我该知道的，我认识的白厄一直都是如此，尤其是在接受那刻夏老师的教导后。他吐槽那刻夏老师的毒舌难以对付···难道他对于自己的说话的锐利程度没有一个认知吗？
瑕蝶收回视线。
他知道，他的优点很多，拥有自知之明也是他的优点之一。
瑕蝶看向那不远处的簇拥着人群、交错着人流的地方，“不走近点看看？”说着，拔腿就往前继续走，没给白厄任何时间去反应和回答。
白厄一愣，看着瑕蝶那优美修长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个想法蓦得出现在脑海，她是不是在学我？
来不及问出口，笑声已经传了出去。
不等瑕蝶察觉到异常，白厄轻咳两声，打消自己这多余的想法，跟着她往那最热闹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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