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散场时已是深夜，会场的灯光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盏应急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林悦抱着一摞整理好的活动资料站在后台，纸张边缘在她掌心留下浅浅的压痕。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反复几次后，她终于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林小姐。"电话那头的嗓音带着电流特有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扬，"准备好赔罪的宵夜了吗？"
"我...我在员工通道等你。"林悦不自觉地咬着下唇，舌尖尝到一丝唇膏的甜味，"不过我只知道附近有家路边烧烤摊，不知道你会不会嫌..."
"有美食就不嫌弃。"张云雷的声音里混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五分钟后见。"
挂断电话后，林悦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检查妆容。灯光下，她看见自己眼中闪烁的期待与忐忑。她补了补有些晕染的眼线，又涂上一层蜜桃色的唇釉，最后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自然的微笑。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简短的消息："我到了。"
推开沉重的员工通道铁门，夜风裹挟着初夏的暖意扑面而来。张云雷倚在墙边，黑色卫衣的兜帽松松地搭在肩上，月光为他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见她出来，他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朝停车场方向偏了偏头："上车，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是去烧烤摊吗？"林悦跟着他走向一辆低调的黑色SUV，车门解锁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车厢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茶香。张云雷倾身过来替她系安全带，修长的手指擦过她锁骨时，林悦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那一点接触的地方。
"那家烧烤摊油烟味太重。"他发动车子，侧脸在仪表盘微光中显得格外深邃，"带你去吃真正的老北京铜锅涮肉。"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窗外的霓虹灯像流动的星河。二十分钟后，他们停在了胡同深处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褪色的红灯笼在门口轻轻摇晃，木门上的铜环已经磨得发亮。
推门而入，浓郁的麻酱香气扑面而来。老板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见到张云雷立刻笑开了花："小辫儿来啦！老位置给你留着呢！"
"您还记得我啊？"张云雷熟稔地领着林悦走向角落的八仙桌，拉开木椅示意她坐下，"老规矩，再来份爆肚。"
林悦小心翼翼地抚过菜单上磨损的边缘，指尖微微发颤："你...经常来这里？"
"以前住这附近，练完功总来解馋。"张云雷为她倒了杯冰镇酸梅汤，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桌布上，"尝尝，这家的汤底是用牛骨熬了八小时的。"
铜锅很快端上桌来，炭火将清汤烧得咕嘟作响。林悦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翻滚的汤中轻轻一涮，裹上厚厚一层麻酱送入口中。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好好吃！"
"慢点，没人和你抢。"张云雷笑着递来纸巾，指尖轻轻擦过她沾着酱汁的嘴角，"像只偷吃的小花猫。"
林悦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低头猛灌酸梅汤掩饰自己的窘迫。就在这时，邻桌几位阿姨认出了张云雷，举着手机兴奋地围了过来："是小辫儿吧？能合张影吗？"
"当然可以。"张云雷从容起身，顺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林悦肩上，"外面起风了，别着凉。"
看着他耐心地与粉丝合影、签名，林悦咬着吸管，心里泛起酸涩又甜蜜的涟漪。直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拽着妈妈的衣角，怯生生地问："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空气瞬间凝固。林悦慌乱地摆手："不是不是，我们是..."
"算是吧。"张云雷突然开口，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肩膀，"怎么，不喜欢这个姐姐？"
小女孩歪着头打量林悦，突然甜甜地笑了："喜欢！姐姐漂亮！"
林悦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直到粉丝们心满意足地离开，她才结结巴巴地抗议："你...你别乱开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张云雷夹起一片脆嫩的毛肚放进她碗里，"快吃，再不吃该老了。"
饭后，两人沿着护城河散步。月光洒在河面上，碎成千万片粼粼的银光。林悦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犹豫许久才开口："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决鲜花的事，还有...请我吃饭。"
"打算怎么谢我？"张云雷突然停下脚步，伸手为她挡开低垂的柳枝，"以身相许怎么样？"
"你又打趣我！"林悦跺了跺脚，却被他突然逼近的动作惊得后退，后腰抵上冰凉的石头栏杆。
张云雷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垂："我认真的。从你在见面会把饮料泼我身上那天起，我就记住你了。"
"可是...你是大明星，我只是个普通上班族。"林悦别开脸，声音越来越小，"而且你的粉丝..."
"粉丝的事我会处理。"张云雷用指尖轻轻扳过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
林悦望进他眼底那片温柔的星海，所有顾虑都化作绕指柔。她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呐："我...我愿意。"
"那就说定了。"张云雷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从现在起，林悦就是我的人了。"
林悦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把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问："那...那我们现在算正式交往了吗？"
"不算。"张云雷轻笑，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等我正式求婚那天才算。不过..."他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可以先提前享受男朋友的特权。"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林悦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在空中不安地晃动着，"别人都看着呢！"
"让他们看。"张云雷低头在她鼻尖落下一吻，眼中盛满柔情，"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林悦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
夜风裹挟着槐花的甜香拂过，林悦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与自己的渐渐同步。远处钟楼的报时声悠扬传来，她突然明白，原来最美好的相遇，往往始于最意外的邂逅。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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