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你的存在

眨眼间，寒假马上快到了。

越是临近长假，大家就越是聒噪。早晨喧嚷的教室里许多人坐在朋友的身边讨论着接下来的安排，这是很常见的场景。

“早上好啊胜男。”莉恺不知何时溜到我的身后。

“哇哦！吓我一跳，早上好莉恺。”

“今天教室里一大早就很热闹呢。”莉恺顺势坐在胜男的旁边，顺便一提，胜男俩坐在靠近窗的大台面上，虽然凉凉的但是很放松。

两个人看着叽叽喳喳的同学们，坐在台面上摇晃着双腿，时不时互相绊两下打趣，将上课前的无聊时间愉快的享受而打发了过去。

不要忘了今天是周一，下午有音乐课。

胜男现在每次在去音乐课的走廊上都会很有感触，音乐课是她和莉恺相识的契机，还不夸张地说这样一节课改变了她的生活。

此刻，莉恺正满面春风地微笑着与胜男肩并肩走在一起，距离近到肩膀贴合在一起。

胜男不喜欢别人随意的触碰，但是对方是莉恺的话反而让她很高兴。

音乐课上，两人如往常一样凑在一起聊着天，具体说聊了什么大概她们自己也不会记得。如果被问起“聊了什么”这样的问题，彼此的笑容，在没开暖气的房间里感受彼此指尖的温度，撩拨发丝时散逸出的清香，或许她们对这些印象更深刻。

当然，她们不会好意思说出口。

烦躁的周一就这样又在两人已经习以为常的方式中度过。

两位少女又一起坐在夕阳的车站下一起等待着公车，偶尔脱下手套帮对方暖个手。

“明天见！”

“明天见。”

即便不这么说，明天也会到来。

周二，胜男早早来到了教室，坐在台面上，发着呆，晃着不安分的双腿，等待着莉恺。

每当有一位同学进教室，胜男都会伸出脑袋端详一下，发现不是莉恺遍又无聊地摇晃着腿。

清晨的那种凉意正在慢慢褪去，淡蓝色的天空逐渐被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染上些许光泽，绿叶上的露珠渐渐被蒸发......

直到阳光已经直射在莉恺空荡的座位上，胜男才感到异常。

“莉恺请假了吗？”胜男不禁这样认为。

莉恺的“消失”并不会影响其他人世界的转动，即便没有她，到了上课时间还是得回到座位上。

胜男怀着不安的心情被“拉进”课堂。

老师在讲课的同时，胜男的双眼无法自制地瞥向莉恺空无一人的课桌，目光便再也无法从那里挪开。

胜男无法停止自己心中的思绪，脑海里无数疑惑如同野兽一般止不住地咆哮着，这样的混乱已经快将她吞噬。

“要不要问问老师她是不是请假了？”这个问题她今天已经是第十次对自己说了。从以前开始胜男就很讨厌和老师打交道，每次想到这个方案便又快速自我驳回。

这样自我挣扎般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学的前一刻也没能改变，因为莉恺即便是在放学之后也没有出现。

胜男拎上书包，面无表情地从后门走出教室，一个人一路穿过教学楼走廊，花坛，大门过道，学校大门，走向车站。

她走得很稳，即便身旁没有离开的肩膀也走得很稳，直到她一头栽在路边小巷的死胡同里。

胜男瘫倒了，弄堂风穿过她的脸颊，让她感受到脸上的两道寒意。流水像决堤一样早已在眼眶里倾斜而下，留下的泪痕像伤疤一般疼痛。

“我真没用....”胜男再也无法克制住悲伤。

“要是....要是明天莉恺也不来了怎么办....要是莉恺以后都不来了怎么办...”这样夸张的想法在眼前却显得像事实。

回到家里，胜男用苦肿的眼睛找到微信里唯一一个置顶的联系人，向她疯了般发送着“莉恺你今天为什么没来？”，同往常不一样，她得到的只是沉寂。

胜男那天感觉自己比死了还痛苦，但第二天依然坚强的拖着身躯来上学了。

像行尸般挪进教室的她看见了那个让自己期待了一天的身影———莉恺正坐在胜男的座位上等她。

“哦！胜男早上好啊！”莉恺还是洋溢着笑容。

胜男强撑着的身体在那一刻近乎崩塌，她用尽全力奔向莉恺———即便两人的距离只有几米。

“你昨天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胜男紧紧拥住莉恺，像溺水的孩子死死抓住一根树枝一样不肯动手，一边用待着哭腔的哑嗓大声质问着。

还好现在教室里没有别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和家里人出去有事请假了，手机静音了，直到晚上回家太累了也没看手机.....胜男对不起，对不起。”莉恺的轻轻抚摸着胜男颤抖的身体，像母亲安慰被欺负的孩子。

习惯了你的存在，离开一秒都是万箭穿心般的煎熬，胜男真切地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