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江家府内…
“好娟,备好马车。”
“是,小姐!”
端坐于铜镜前的女子,宛若一朵盛开的繁花,散发着令人心醉的美丽。她正是江家府邸中备受宠爱的独生女——“江桃”。
她拾起桌上的木梳,动作轻柔而缓慢,一下又一下梳理着垂落在腰间的乌黑长发,那头发如瀑布般顺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的睫毛微微垂下,掩映着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眸。那眼中仿佛藏着小溪里灵动跳跃的水流。
边旁的侍女手持一支精致华美的簪子,动作轻柔地为江桃梳理那如瀑般垂落的长发。纤细的手指穿梭于乌黑柔亮的发丝间,每一下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随着发髻逐渐成型,那支簪子被稳稳插入,点缀出几分优雅与温婉,映衬得江桃愈发清丽脱俗。
江桃轻轻拾起木桌上的那张红纸,指尖微凉,触感细腻。她稍稍低头,用舌尖轻点朱唇,将其微微打湿,随后将那红纸贴至唇边,轻抿了一下。片刻之后,她的唇上便晕开了一抹浓艳的红色,如同盛开的花瓣,映衬得她整个人都多了一分鲜活与灵动。
站在门外的老太太凝视着自己疼爱的孙女,浑浊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沿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淌下。她嘴唇微颤,不停地低声嘟囔着:“我的好姑娘,为什么会这样?!”声音沙哑而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几分无奈与深切的悲凉,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沉重的情绪浸透了。
父亲与母亲眼含泪水,轻轻拍了拍老太太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柔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娘,桃儿被赐冥婚,也是无奈之举啊!这世道,我们又能如何抗争?”每一字每一句都似一把钝刀,在心口上慢慢磨过,无力却又不得不接受。
老太太抬起衣角,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随后低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困惑:“江家势力如此庞大,为何竟会落得这般境地?!没了桃儿我该咋活哟?”
江桃梳妆完毕,镜中的她美得仿若一朵迎风绽放的桃花,她轻轻披上那袭红嫁衣,鲜艳的红色映衬着她的脸庞,却掩不住她嘴角那一抹止不住的抽泣。
她缓步走到老太太与父母身前,双手紧紧握住他们的手,眼神如水般温柔,唇边话语满是叮嘱:“小女今日离去,再日无可回来。父亲、母亲,你们一定要悉心照看好奶奶啊!奶奶,您也要多多保重身体!”语毕,她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然而,到了江府门口,她却忍不住恋恋不舍地回头望去。眼中的悲伤如决堤般涌出,再也无法掩饰,泪水悄然滑落,打湿了眼眶,令那双微红的眼眸更显哀伤。她重重地跪在江府门前,深深磕下三个响头,每一次额头触地,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告别。
马车疾驰而过,卷起一路尘土,最终在一座巍峨的大殿前停下。江桃抬眼望去,只见殿门口散落着冥币,随风轻轻翻动,透出几分阴冷的气息。然而,大殿上方悬挂的却是一个鲜艳的红绣球,在灰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刺目,带着一种诡异的喜庆感。周围的气氛阴森而又矛盾,仿佛生死的界限在此刻被模糊。江桃只是唇角微扬,神色平静地跨步走进了大殿,仿佛这一切于她而言不过是寻常风景。
她望着眼前那个栩栩如生的纸人,心底悄然泛起一丝寒意。然而,当她将目光移向一旁操控纸人的女子时,却不由得愣住了——那是一位容颜绝美、气质出众的女子。
一个时辰后,她与纸人完成了拜堂之礼。她缓缓拿起桌上的毒酒,一饮而尽,唇边似有一抹难以察觉的释然。身躯微微摇晃,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具外观精致、通体嫣红的棺材走去。用尽最后的力气,她推开棺盖,动作轻缓地躺入其中,如同一片飘落的枯叶归于尘土。
而她的身旁,亦有一副红色棺材,与先前所见的一般无二。棺盖微启,一缕幽光泄出,映照出其中静卧着的女子容颜。那是一位仿若纸人般精致漂亮的女子,五官轮廓如画般清晰,仿佛沉睡于永恒梦境之中。
等棺材被抬起来的那一刻站在门外多时的人们看着这场冥婚,而守在大殿外的祭司吆喝道
“愿!长公主与江家嫡女再由来世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