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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夜里的照顾

见你桃花开满天

“嗡——”一阵突兀的震动声划破了寂静,将季椿从混沌的睡意中拽了出来。她皱了皱眉,手指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残存的倦意。随后,她伸手摸过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2点24分。短短的数字映入眼帘,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但她忍不住侧目看向一旁的江桃,只见江桃的脸颊浮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呼吸在睡梦中显得急促而不安。季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探向江桃的额头,触手之处竟如滚烫的开水般炙热。“这就是发烧了吗?”她低声喃喃,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涌上一抹难以掩饰的担忧。

确认江桃发烧后,季椿迅速下了楼。他推开浴室的门,取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将它浸入温水中。片刻后,他仔细地拧干多余的水分,动作沉稳而利落。随后,她快步上楼,走到江桃床边,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微湿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暖黄色光芒,映衬出房间内一片静谧与温馨。季椿轻柔地将江桃扶起,指尖在接触到她肩膀的瞬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呵护。她稍稍拉开了江桃身上的浴袍,让微凉的空气轻抚过她疲惫的身体。

季椿将一张木椅轻巧地挪到她脚边,缓缓坐下。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江桃。

季椿垂下眼帘思索片刻,正欲抬脚下楼时,江桃迷迷糊糊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角。眼角未干的泪珠顺着精致的脸颊无声滑落,她的小脸因急促的呼吸而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吐出含混却又令人心碎的呢喃:“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

病床上的母亲,鼻息间连着细长的氧气管,她的目光无力地落在床边熟睡的孩子身上。那张稚嫩的小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如此安详,她的心像被什么攥住了一般。

她试图抬起手,想要轻抚那温暖的脸颊,哪怕只是指尖的一次触碰,可全身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连一丝力气都无法聚集。

眼角的泪悄然滑落,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冰冷地坠入枕头。就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这是告别,是她再也无法守护的孩子的未来。

睡梦中,一位身着病服的母亲微微佝偻着腰,双手缓缓朝幼儿时期的江桃伸去。江桃拼命地想要扑进母亲的怀抱,可梦境却如同无尽的深渊般虚无缥缈,任凭她如何挣扎,那双温暖而熟悉的手始终从指间滑落,无法触及。

季椿眼底悄然浮现出一丝心疼,她缓缓俯下身,指尖轻柔地抚过江桃的脸颊。那动作像春风掠过湖面,带着无尽的怜惜与温柔。她微微启唇,声音如同一缕暖阳般轻柔,带着母亲独有的温润语调,低声哄道:“乖,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江桃松开了紧抓着季椿衣角的手,季椿轻步走下楼梯,来到厨房。她打开柜子翻找了一阵,发现了一袋大米。随后,她又打开冰箱,从中找出几根胡萝卜和几根葱。

季椿将清水缓缓注入盛满大米的盆中,指尖轻柔地搅动,乳白色的淀粉随着水流蜿蜒而下,渐渐稀释、消散。沥干水分后,她再次添入适量清水,动作平稳而精准,随后将锅稳稳置于炉火之上。

菜刀入手的瞬间,她的手腕灵巧一转,“刷刷”几声脆响划破空气,胡萝卜便被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状;葱段也顺势而分,寸寸整齐。

厨房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新气息,带着几分生活的暖意。待锅中的大米煮至氤氲出袅袅蒸汽时,她轻轻俯身,将切好的胡萝卜与葱段洒入其中。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胡萝卜粥便被季椿端上了桌。袅袅升腾的雾气在空气中晕开了一抹暖意。

另一旁江桃额头上那本用来降温的毛巾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露出了她微蹙的眉梢与略显苍白的脸颊。

季椿走上前,目光落在眼前的一幕上,随即将毛巾轻轻搁在一旁。她纤细的手指带着些许力道拍向江桃的脸颊。江桃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打惊醒,意识从混沌中挣脱,喉咙间溢出一声闷哼:“嗯?季椿!”

季椿见江桃起了身,便将手中那碗热腾腾的胡萝卜粥轻轻递到她嘴边,温声哄道:“乖,快吃吧。”

江桃只是浅尝了一口,眼睛便蓦地瞪大,像是被那滋味惊动了一般。她动作飞快,手中的勺子刷刷挥舞,碗里的热气腾腾的胡萝卜粥转瞬间便被一扫而空。季椿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目光中透着一丝深邃与宁静。

江桃用完餐后,困意悄然袭来。他缓缓闭上双眼,意识渐渐模糊,嘴里却不自觉地喃喃低语:“季椿,你真好啊……”。

季椿的目光柔和地落在江桃熟睡的脸上,仿佛怕惊扰了她的梦境。她静凝视片刻,才轻轻端起那已被吃空的碗,下去洗了洗。

凌晨三点,季椿已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上下奔走、前后忙碌,身心俱疲。当她终于看到那张床时,所有的形象与矜持都抛诸脑后,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直直倒下,头一沾枕便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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