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距离下一次“血月共振”峰值：71:59:12…]**

以及一行新的小字：

**【“涅槃”协议 - 载体绑定确认 - 执行代码：101 - 状态：激活 - 同步率：17%...（波动中）】**

书房外，沉重的撞门声，轰然响起！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金属灼烧的焦糊气，沉甸甸地压在死寂的公寓里。窗外，城市的光污染在厚重的防弹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晕，映照着室内地狱般的景象。

时凌霜半个身子还压在容砚染血的胸膛上，意识在剧痛的深渊边缘沉浮。左手掌心被自己捅穿的血窟窿还在汩汩冒血，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搐和更深的、源自灵魂的冰寒——那是“它”的污染，如同跗骨之蛆，顺着血契的链接丝丝缕缕地侵蚀进来。工作台上那台幽灵般的终端，屏幕幽幽地亮着，倒计时冰冷无情：

**[距离下一次“血月共振”峰值：71:58:33…]**

**[“涅槃”协议 - 载体绑定确认 - 执行代码：101 - 状态：激活 - 同步率：19%...（↑波动中）]**

同步率在上升！伴随着每一次灵魂被撕扯的痛楚！

“砰！砰！砰！”

沉重的、毫无节奏可言的撞击声，如同巨锤砸在公寓厚重的合金大门上！门框周围的墙壁簌簌落下粉尘。那不是人的撞击。是纯粹的、被某种意志驱动的、钢铁般的力量！

清除协议！物理层面的抹杀，到了！

时凌霜猛地咬破舌尖，铁锈味混合着剧痛强行将她涣散的意识拽回一丝清明。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像垃圾一样被“它”清除掉！

她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右手死死撑住冰冷的地面，试图从血泊和容砚身上爬起来。每一次用力，掌心伤口和灵魂的撕裂感都让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衬衫。视线模糊地扫过容砚惨白的脸，他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胸膛那极其轻微的起伏，证明血契的强制续命还在起作用——他还没死透。

“容砚…你他妈…欠我的…” 她嘶哑地咒骂，声音破碎不堪，不知是恨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在翻涌。她连滚带爬地扑向书房门口，那里，是她唯一的生机！

书房的门被她出来时撞得半开。她几乎是摔进去的，背脊重重撞在金属工作台上，散落的工具和黑色晶体碎片硌得她生疼。她顾不上这些，染血的右手胡乱地在工作台上摸索，寻找任何能称为武器的东西！

冰冷的金属触感！是那把曾用来拆卸精密元件的高分子震荡匕首！刀刃极薄，散发着幽幽蓝光。还有几颗乒乓球大小、布满不规则棱角的黑色晶体——容砚笔记里提到过的“混沌碎屑”，从核心机器上剥离的能量残渣，极不稳定！

门外，撞击声陡然停止。

死寂。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窥伺感，如同粘稠的石油，瞬间渗透厚重的合金门，充斥了整个公寓楼。